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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起母親,竟有些陌生。
父女倆坐在沙發上閒聊。
俞斌問她,「你跟則初,怎麼樣?」
俞星塘隨口回答,「就那樣吧,本來也沒什麼感情。」
俞斌嘆了口氣,「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他從小是我看著長大的,人品好,就是性格冷一點,你作為妻子,多關心關心他。」
他起身接水,「華宇事情多,關係複雜,他壓力也大。」
俞星塘吃了顆葡萄,懶懶回答,「知道啦。他只要不出軌,我們就這樣過著唄。」
俞斌削蘋果的手停住,「瞎說什麼呢,則初不會的,他做事有原則。」
俞星塘沒接話,轉而問他,「爸,你怎麼樣?」
「我啊。」俞斌笑笑,「每天釣釣魚,打打太極,挺好。」
俞星塘坐直身體,問,「您現在真的開心嗎?」
俞斌從原來的圈子離開後,跟集團的人也不再聯繫了。
曾經的好友如今依舊風光,主持著集團的大項目。
他消沉了一段時間,後來搬到這裡,如今也不怎麼回北安了。
俞斌剛剛五十歲,卻從高位退下,俞星塘總覺得,父親嘴上說著退休早了好,其實並不是那麼甘心。
這兩年,每次聯繫,父親都會提到華宇集團。
「我老都老了,為什麼不開心。」俞斌給女兒遞過去一塊蘋果,「你就別操心我了,把你的日子過好。」
在父親家待了會兒,俞星塘看了看表,距離晚上的飛機還有幾個小時了。
她跟父親告別,坐車去往機場。
路上,俞星塘靠在車窗上,回想起父母之間的種種,總覺得他們怪怪的。
她想起小時候,爸媽出門都要手拉手,那會兒她小,湊到他們中間,非要他們拉著自己。
可現在,母親跟她打電話說不了一分鐘就掛了,父親也不怎麼提到母親。
她輕嘆口氣,也許是父親突然離職,倆人都有些失落吧。
*
晚上,俞星塘坐周六最後一班飛機回到北安。
到家後上到二樓,從客廳到臥室一層不染,乾淨得她都不習慣了。
蓉姨這兩天忙著整理她的東西,估計累壞了。
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
吃完早餐,突然發現家裡太冷清了,一點都不像好好過日子的氛圍,就換了衣服,出門去買花。
外面下著小雨,俞星塘出門時沒帶傘,下車後從小區門口一路跑回來。
她進門脫掉鞋子,光腳抱著花去餐桌上拿花瓶。
陳則初跟國外客戶有個電話會議。
結束之後下樓,看見俞星塘拿著鬱金香站在餐廳,他停在原地看過去。
俞星塘身後是一整面落地窗,院子裡傳來隱隱雨聲。
白天屋子裡沒開燈,光線昏暗,俞星塘兩頰的髮絲淋了雨水,沾在皮膚上。
她從牛皮紙里拿出花,小心翼翼插進花瓶,又低頭專心整理。
這一幕,如同油畫般柔美。
把花放好後,她唇角上揚,看見家裡增添的這一抹色彩,很是滿意,對樓梯上陳則初的目光渾然不覺。
等她擺好花瓶抬起頭,看見陳則初站在樓梯上注視著自己。
他穿了件白襯衣,領口微敞,長腿被黑色西褲勾勒地筆直修長,手指扶著樓梯把手,骨節分明。
俞星塘抬頭,撞上他的眼神,問了句,「怎麼了?」
陳則初回過神,走到樓下,視線掃過她的小腿,輕聲說了句,「地上涼,把鞋穿上。」
俞星塘這才想起來剛剛進門太著急,還沒穿鞋。
她去玄關處穿上拖鞋,又回臥室換了套舒適的針織套裝,剛下樓,就聞到廚房裡飄來的飯菜香。
蓉姨從年輕時就在陳家工作,和吳秋蓮感情很好,得知吳秋蓮要來,做了一大桌子她喜歡的菜。
俞星塘湊到餐桌旁,伸手拿了一小塊雞肉,偷偷嘗了口。
抬起頭,瞥見陳則初在沙發上看書,剛好抬頭看見了她。
陳則初嗓音低沉,「拿筷子吃衛生一些。」
俞星塘剛舔了一口手指,愣在原地。
她有些尷尬,轉身去衛生間洗手。
洗完手出來,就聽見院子裡傳來陳肖寒的聲音。
俞星塘小跑到門口,看到院子裡的老太太。
吳秋蓮一頭白髮,穿著優雅時尚,毛衣外面披著披肩。
她一臉笑意,俞星塘伸手挽住她,聲音甜膩地喊了聲,「奶奶。」
吳秋蓮看見俞星塘,笑得合不攏嘴,「這麼久沒見,星塘又漂亮了,就是瘦了。」
陳肖寒手上提了件禮物,從後來伸出腦袋,「嫂子。」
陳肖寒跟俞星塘同齡,愛玩,戀愛史豐富,被稱為陳家唯一的紈絝子弟,他跟俞星塘開玩笑,「捨得回家住了?」
俞星塘瞪他一眼,沒理他。
換好鞋後,俞星塘帶吳秋蓮在家裡參觀了一番,回到一樓吃飯。
在長輩眼裡,孩子永遠都瘦,飯桌上,吳秋蓮不停讓俞星塘多吃點。
蓉姨做飯好吃,俞星塘也比平時胃口好。
吃了會兒,吳秋蓮順口問了句,「你爸爸,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俞星塘回答,「我昨天還去看他了,他現在天天打太極,特別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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