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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劉安川因為小皮球的死十分自責,他已經在潛移默化中將對兒子的愧疚移情到了別人身上,為了幫這個他心目中的『兒子』頂罪,他寧可自己扮作兇手,甚至不惜要現場劫持人質,也要讓警方以為兇手只有他一個人。」
陸淵此時已經完整地串聯起了所有的線索,她一腳踩下油門:「嫌疑人可能是和小皮球一樣的智力低下人員,之前一直在沙坪河旁的橋洞居住,在案發後才離開,小蔣,你在附近的流浪漢群居地問一問線索,我馬上去一趟救助站,看看有沒有符合的人員。」
掛了電話,陸淵已經開車直奔高架,而小喬安靜了一會兒,忽然說道:「那天老劉劫持我,其實他根本不可能逃掉,我也知道他不想殺我,他的手一直在抖。」
「但也是你自己說的,他一開始可是想要放火的。」
陸淵至今還是覺得奇怪,小喬當時只憑腳步聲就判斷出劉安川有殺意,她冷笑道:「人真的奇怪,總想著用犯罪來掩蓋犯罪,有些人一開始只是想要偷個東西,被發現了之後就選了殺人,結果把自己的未來全都搭了進去。」
「那可能也是因為,他們並不知道未來很多變吧?」
小喬看著窗外無數掠過的白影,這些未來就像是一股青煙一樣,隨時可以飄散再重組,而小喬知道,每一次重組,都只是因為一個念頭。
最終他們的未來如何,只取決於變成行動的那個念頭,即便是小喬,即便可以看見所有可能,他也無從判斷他們的命運去往何處。
他說:「很多人都不知道,未來其實每一秒都在改變,一念之間就可以有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未來,或許一種是生,另一種就是死。」
「你這話說的,就好像這些人還有救一樣。」
陸淵眼前再次浮現出那個少年拿著刀的背影,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方向盤,嘴角爬上冷笑:「未來是自己選的沒錯,但是有些人永遠不會做正確的選擇,無論他們擁有什麼樣的選擇,他們最終都會拋棄自己的未來。」
車子下了高架,不多時,救助站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里。
而這時小蔣的電話也來了:「淵姐,我剛剛帶著幾個人去問了,附近的流浪漢說橋洞底下原來是有一個人經常住的,還說他腦子有點不好使,常對著路過的人傻笑,叫人家爸爸媽媽,他們都叫他柱子。」
「這個人現在哪兒去了?在救助站?」
「他們也不知道,只說柱子因為弱智經常吃不上飯,最後還是附近的瞎子老闆給他帶飯,然後他們還說最近幾次看到瞎子老闆過來,身邊還有個女人。」
「女人,你是說韓麗?」
「不確定,他們都說自從出事之後就沒見過柱子了,然後因為擔心警察找他們麻煩,這些人在出事之後幾天也都出去避風頭,最近才開始陸陸續續地回來。」
頓了頓,蔣昭明的聲音沉了下去:「還有一件事,在柱子消失之前,有人看到他很寶貝地在河裡洗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淵姐,我覺得我們可能要找到另外一半耳環了。」
第12章 盲警 12
在救助站找人的過程就和預想的一樣不順利。
夏天,救助站里的人不少,但是查遍了目前收容人員還有近一周內的登記人員,他們卻始終沒有找到和柱子容貌相符的,而這隻意味著一件事。
柱子在案發後從來沒有來過這兒。
然而,除去救助站,偌大的一個沙坪區,想要找一個藏在犄角旮旯的流浪漢,其難度不亞於大海撈針。
柱子到底會去哪裡?
從救助站出來,陸淵腦子裡反覆在思考,還沒等她理出個頭緒,身邊的小喬卻忽然輕聲道:「對老劉來說,柱子就是死而復活的小皮球……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小皮球,所以無論如何,都想保護他。」
「你的意思是說,柱子可能是被劉安川藏起來了?」
陸淵回憶起那天在看守所劉安川聽到小皮球時的反應,按道理說,小皮球既不是柱子的真名,也和案件沒有直接關係,但為什麼劉安川會那麼慌張呢?
「小皮球是一個小名……連福利院的人都不知道這個名字,也就是說,全世界只有兩個人應該知道小皮球這個名字。」
忽然間,陸淵一怔,她二話不說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
「小蔣。」
陸淵說:「去找老董開公函……我們可能要跑一趟外省了。」
時不我待,當晚九點,陸淵和蔣照明就已經驅車到了一百多公里外蜀州下的蒲江縣。
車子一停,坐在后座上打盹的小喬就睜開眼,像是只機警的小動物一樣問:「我們已經到了?」
陸淵看著不遠處亮著燈的民房,手中拿上了警棍:「小喬你呆車上,對方可能有一定危險性。」
「哦。」
小喬軟軟地應了一聲,沒有異議,然而,就在陸淵馬上要下車的時候他卻又把人叫住:「但是車裡很熱,你們一會兒弄完了,姐姐你能把我接進去嗎?」
「……」
自己帶出來的麻煩得自己解決,無奈之下陸淵只能笑了笑:「可以,完事兒了我來接你進去,先忍一忍。」
之後,兩人順著小路摸到了路口,根據警綜平台上的信息,在和劉安川離,他的前妻童翠回到老家蒲江縣經營家裡留下的五金店,一直以來也並未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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