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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啊。她吃了兩個療程的中藥,梅大夫說她的腫瘤沒有惡化,但不做手術切除肯定不行的。大勇和他幾個弟弟妹妹把家底都掏出來了,又借了錢,湊夠了手術費,6月做了手術,現在早就出院了。」
這也是不錯,沒想到康大勇兄妹還真是孝順孩子,沒有為手術費的事情扯吊。
「現在呢?恢復的怎麼樣?」
「還行吧,開了刀就是要養著,不能累。我托肖老板給大勇和他弟弟大強在市里找了工作,比他們在家種田賺的多,春花也要回醫院複查,就跟兩個兒子住在一起。樹根我是給他在學校里找了個掃馬路的工作,反正掃馬路誰干不是干呢。」樹根是康大勇的爹。
「你借錢了嗎?」
康衛國鬼鬼祟祟的說:「借了3000,別跟你媽說,等大勇還了錢,這錢就給你。」
哼,肯定是老爸的私房錢!
「那你別讓周大嫂幹活啊,她在家裡幹活習慣了,說不定會偷偷幹活,不好好養病。」
「可不是嘛!」康衛國嘆氣,「我跟她說了,孩子們孝順,不會讓她回家等死。60多歲又不是年紀很大,她別幹活了,養好身體,以後大強小春小米的孩子還要喊她奶奶呢!」
老爸也是很會拿捏鄉村老年婦女,看著大孫子一個接一個出生才是她們的最大心愿,周春花流著眼淚答應一定好好養病。
康大勇的還債計劃也搞得不錯,一個月能還500元。
肖老板給康大勇找的工作是為他名下的幾個門店送錢到銀行存起來,門店的流水不算太大,隔天送錢去銀行,需要可靠的押送。肖老板認為第一康衛國為侄曾孫擔保,第二康大勇沒有任由老娘在家活活病死人,寧願到處借錢也要給老娘做手術,是個有擔當的孝順兒子,值得信任。當然這麼危險的工作也必須給高薪,就在前幾個月,另一個浙江老板才被人搶走了一天的流水,足有幾萬元,還打死了一名押送員。
康大勇沒敢跟老娘說自己的工作是什麼,就說是工廠保安,所以下班很晚。周春花信了。
康妙玟覺得肖老板像哆啦A夢,有求必應。
*
暑假還沒過完。
竇海驪得知康妙玟在北京經常騎行,約她回了廬州一起騎行。廬州附近有五大淡水湖之一的巢湖,計劃從廬州理工大學的西門一直騎到巢湖邊,行程全場20公里,用時2小時。
這個距離剛剛好,不多不少,太長了竇海驪擔心康妙玟會騎的太累,太短了又達不到鍛鍊的目的。但他倆都是未成年,竇海驪比康妙玟大1歲6個月,1975年6月1日出生,可巧是六一兒童節。
康衛國和竇長青都不放心,於是竇長青找了妻子娘家的一個表侄陪他們一起騎行,表侄剛大專畢業,是個成年人了。
騎行還是很愉快的,就是太陽不怎麼讓人愉快。他們一大早6點多便出發,但剛出門,康妙玟便發現陽光熾熱。
竇海驪從自行車后座的一隻帆布包里拿出一頂棒球帽,「過來,給你戴上帽子。」
康妙玟將車停在他身邊,「戴帽子也不行吧?現在連防曬霜都沒有。上次我在北京看到一個防曬霜,但是要外匯券,我不知道到哪裡才能換到外匯券。」
竇海驪給她戴好棒球帽,整理好她的頭髮,她扎了馬尾辮,烏黑的發辮在她腦後晃來晃去,他不禁好玩的拉了拉她發尾。
「喂!」她瞪他一眼。
他笑笑,「走吧,儘量走樹蔭下面好啦。」
*
廬州理工大學已經在市區之外,從西門出發,沒有直接到達巢湖邊的大道,只有一條公路通向巢湖,從廬州開往巢湖的短途汽車就從這條路走。
「哥,從哪裡走?」
竇海驪的表哥叫張愷,是個瘦瘦的年輕男人。
「跟著我,妙玟妹妹要是累了就喊我,我們停下來休息喝水。從這裡到巢湖是大概20公里,我想著中間可以休息兩次,你們都還小吶,現在天氣也怪熱的。」
喊「妹妹」還怪自來熟的。
康妙玟沒有表示異議,蹬著自行車跟上。
1990年還不流行什麼變速單車,康妙玟騎自己的26女式自行車,竇海驪和張愷都騎的是二八大槓,張愷還很細心的在車后座帶了水。
礦泉水帶了4瓶,2瓶娃哈哈2瓶怡寶,價格都是1元1瓶,說實話不算便宜。張愷還買了幾隻麵包,說怕他們路上餓了。
3個人往巢湖騎去,一路停了兩次休息、喝水,所以花費時間超過2小時,看到巢湖的時候已經是上午9點。
水邊還是相對涼爽一點的,再說了,湖面上沒有遮擋物,風吹過來,可以說得上十分涼爽了。
康妙玟已經出了一身汗,此時被湖面上的風一吹,感到十分舒爽。
「好舒服呀!」
竇海驪默默遞給她一塊手帕,「擦擦汗。」
她便接過手帕,仔細擦了擦額頭和脖子。沒想到這個男孩還挺細心的,上次她們在溜冰場遇到的時候,他身上也帶了手帕。習慣了用濕紙巾和手帕紙,她都不記得上次——上上次——用手帕是什麼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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