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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也一樣。
季時川腦中無來由浮現這四個字,陡然笑出聲來,耳邊一連串的耳鑽閃閃發光。他立刻低頭掩飾住,喝了口咖啡,道:「我幫卡爾璐的事不是為了索取報酬,也並非繼續和你的聯姻,當然,如果你能提供有趣的價碼,這個人情自然可以取消。」
利益往來之中,唯有人情最難抵消。
斐瑞自然也明白,他只是微笑,輕聲道:「我現在必然是提不出你想要的價碼的,但是……我確實還有其他事想問你。」
他頓了下,才又道:「暗殺我父親的真兇,是否有江森的手筆?」
季時川垂下眼睫,將話題岔開了,道:「我很好奇一件事,你再一次看到庭審錄像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斐瑞怔了幾秒,眼睫彎彎,藍色的眼眸像寶石般璀璨至極。
他笑道:「我在想是不是當初我手下留情了。」
艾什禮,是不是死了才能讓她消停呢?
賤種,如果當初殺了他就好了。
斐瑞捏著餐刀,低頭將盤中的蛋糕切碎,胸口的疼痛悶得他想流淚。
還有那個該死的車裡的男人,到底都是誰。
他絕對不會讓卡爾璐倒下,他要撐過去,一個個清算下去。
斐瑞陡然抬眸看了眼季時川,微笑道:「其實,我也很好奇一件事,你和她如果真的是朋友的話,為什麼當初在聚會上,要那樣對她呢?」
季時川:「……」
話題岔開了,怎麼又迴旋鏢自己身上了。
他默默地打開了包廂內的終端,「啊,正好,我記得安德森家正好要就昨天的視頻回應聯姻的事呢,不如一起看看吧?」
季時川話音落下,終端處便浮現李默的身影。
他坐在會議室里,坐姿如松,西裝合襯,但鏡頭只有一秒便只給李默進行臉部特寫。
李默淡淡微笑,笑意不達眼底,話音溫和,「他們的確進行了爭吵,至於所謂的愛的人也只是氣話,實不相瞞,他們是從大學就開始相戀的戀人。我可以確信他們的關係良好,可是聯姻這件事還是給了他們一些壓力,也正因此經常發生這些事。」
已經受夠了為這兩個人收拾爛攤子了。
李默在結束回應後快步走出會議室,正想鬆開領結透透氣,卻又想到了什麼似的,頓住了手。他現在身處安德森家族宅邸的會議室里,剛出會議室,迦示便迎了上來,輕聲道:「已經準備好了試劑,需要現在給他注射嗎?剛剛傳來消息,他用磨了很久的木片刺傷了江森和幾個傭人,似乎又有自殘行為。」
「帶我過去。」李默揉了下太陽穴,又道:「先看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注射。」
他頓了下,望向迦示。
黑髮灰眸的青年表情冰冷,等待著他回應時,連身體都是僵直的,像是聽從命令的機器人。
李默細細地看著迦示,才繼續道:「畢竟,我注意到你給亞連注射鎮靜劑的次數過多了,我懷疑他前段時間切掉耳朵……也許是用藥過多導致的影響。」
他抬起手朝著迦示扇了一巴掌,隨後將手套抽出來扔到迦示臉上。
「迦示,不要做多餘的事,再讓我發現你私自給他注射藥物,你知道後果。」
迦示側過臉去,紅色的掌印緩慢地爬上他的臉。
李默已經越過他離開了,迦示站在原地,垂著眼眸看著地上的手套,最後抬起腳踩過去,跟上了他。
原來被發現了。
難怪沒有解除婚約,反而下令將江森和亞連綁得更嚴實了。
迦示平靜地想。
李默趕到現場的時候,江森的肩膀處血流如注,鮮紅的血將他的制服染得更深。他臉上顯出一種疲憊來,往日意氣風發的樣子如今也只是頹靡,黑眸之中甚至有了些麻木。
見到李默來,江森甚至沒有什麼激動的反應,只是站到了一邊。
亞連躺在床上,兩手僅僅攥著木片,臉上與身上都被血色浸染,漂亮的面容處竟只有笑意。一旁的醫生圍著傭人進行治療。
李默甚至覺得他實在沒有什麼要說的,只是靜靜地望著亞連和江森,笑了下。
他道:「下次,有本事你們中間死了一個人,再來找我,木片我就不收走了,看看還能傷幾個。」
李默揮了揮手,傭人遞上托盤,迦示上前拿起針劑給亞連注射進去。亞連的身體被幾個傭人按住,他掙扎不得,卻也並不揮動手中尖銳的木片了,只是緊緊攥住,攥得手心也開始流血。
他現在的神智並不算清醒,口中吐出了些詞彙,卻又並非是連貫的話。
針劑結束,李默和迦示離開了房間,醫生與傭人在門口待命。
江森全程沒有說任何話,肩頭的傷已經包紮,他等下要去醫療艙治療,但這一次,他並不急著離開,而是坐在了亞連床邊。
他仔細地看著亞連,亞連受藥劑影響,眼神呆滯地抱著木片,那雙漂亮的棕色眼眸里有著江森自己的倒影。
江森從中看見了如今的自己,一個面色蒼白充滿疲憊的青年。
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一切都會變成這樣。
按照江森自己的規劃,他會和安德森家族聯姻,聯姻的對象正是大學時的漂亮戀人。他們的愛情或許會被消磨,但只要徹底標記,他們就依然能保持一段完美的愛情。他擁有自己的幕僚、自己的家族勢力、安德森家的助力,他聰明,有手段,在權力場上如魚似水,對督政官這一最高職位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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