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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瑞捂住肩膀,咬唇忍痛。
昨晚,他被臨時標記了,全怪那個下賤的女人。
他浮現出這個想法的下一刻,卻又立刻抬起頭張望著。他的腦子裡飛速轉動起來,努力想要梳理清楚到底要怎麼做。
臨時標記接近三天才會消除,這幾天決定回到卡爾璐,也不能出現在公眾面前。
但陳之微去哪裡了?
陳之微的事情只能先放一下,於情於理自己籌謀了所有事情,但執政官卻連解決挾持事件的能力都沒有,本該就是他們理虧。
陳之微做出這種事情,難道真的敢把他拋在這裡不管?
不,現在最重要的是必須先穩住陳之微,財務左卿的事情之後再斡旋。
該死的,陳之微到底去哪裡了!
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斐瑞感覺憎惡至極,他忍著痛下床。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這一刻他只想打開門去找她。明明腦子裡一切事情都在掌控之中,但內心深處的渴望讓他感覺到不安、失落、驚惶。
想要找到她,想要她陪在身邊。
在腦中每個思考的間隙,想要看見她,想要她在身邊的情緒就如同這淅淅瀝瀝的雨水一般,聲音時大時小,在心上敲出一陣陣漣漪。
斐瑞連鞋子都沒有穿上,踩在有些黏膩髒污的地板上腳步匆忙地奔向門口。
如果她真的走了,他發誓,一定要殺了她。
如果不是她,他怎麼會受傷,怎麼會忍受這樣的痛苦?
他的計劃被全盤打亂,庭審迫在眉睫,這幾天他還不能有所動作,不然——
他媽的,想了這麼多,她的人怎麼還不回來!
斐瑞情緒幾乎要崩潰,破舊的木門打開時甚至有嘎吱的聲響,在門搖晃之時,他感覺自己幾乎克制不住想要落淚。
該死該死該死!
這噁心的標記!
如果殺了她,臨時標記會消失的吧?歸根到底,她直接死了不必籌謀那麼多好嗎?愚蠢至極,僅僅只是個賤民,就算真能如執政官的計劃一般反咬江森,也不過是隔靴搔癢而已!到底他媽的為什麼要耗費這麼多心力!
無數個聲音在斐瑞腦中爭吵,但門打開之時,全都安靜下來了。
斐瑞看見樓梯口,一個女人靠在牆邊,支著臉在睡覺。她仍然穿著昨天的白襯衣,襯衣下擺被撕得有些破爛,一處袖子連扣子都沒了。她的黑髮柔順地垂在肩上,外套蓋在腿上,濕潤的風吹過,顯出她清瘦的身形。
他的不安與驚慌瞬間消散,連方才的暴戾與憎惡也瞬間被安撫。
她沒有走。
先穩住,如今迪森的事情他可以從她口中再推敲。
臨時標記這件事可以讓他套出更多消息。
斐瑞的如此思考著,但他的身體卻比他的腦子行動得更快。他顧及不了自己沒穿鞋,頭髮凌亂,以及根本不用著急的事實,捂著肩膀奔過去。行動的每一步都牽扯到肩膀的傷口,可是他全然沒辦法在乎痛。在今天之前,他嬌慣得吃不了半點痛,但今天,他覺得痛苦不再是那麼難以忍受的事情。
在接近她的瞬間,他無法抑制地感覺心悸、愉悅、幸福。
斐瑞在察覺到這明顯的標記心理後,立刻用力攥緊了肩膀的傷口,刺痛感使得他一瞬間清醒過來。但那清醒卻也是短暫的,只剩發熱酸澀的眼睛和淚水提醒他,他做過努力。
因為在痛感過後,他感覺到她的體溫。
他們並沒有離得那麼近,可是她的信息素味卻裹藏著熱意,瘋狂地將他歸攏在範圍里。而他被標記過後的信息素,在空氣中散發出的每個因子都在表達著興奮。他再次握住了傷口,新鮮的血液浸染紗布,他額頭是涔涔的汗水,藍色眼眸里再次朦朧著水澤。
……你在幹啥啊?
我感覺斐瑞蹲在我身邊好幾分鐘了,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可是耳邊時不時傳來些喘息聲以及呻吟。
這他媽的誰敢睜開眼。
我努力保持著睡著的姿勢,生怕不小心看到什麼被滅口。
但很快,我就裝不下去了,因為我感覺一具溫熱的軀體鑽進了我懷裡。我再不醒,別的地方就要比我先醒了。於是我立刻動了動眼皮,緩緩睜開眼。
我睜開眼時,便看見斐瑞要坐在我腿上,但他的身體已經貼住了我。
使不得,使不得!
「斐瑞!」我驚訝地叫了聲,手搭在他肩膀上推拒他,「你在做什麼,鬆開。」
「我好疼。」斐瑞深呼了口氣,臉上掛著淚水,十分痛苦一般,「我也不想,但我控制不住……是標記導致的,我好難受。」
我別開臉,「是標記的問題,不可以再靠近了,標記結束後你就恢復了。你冷靜一下。」
「我做不到——」
斐瑞望著我。
但我還是將他推開了,站起身從懷裡抽出一張手帕,幫他擦了下臉上的淚水。隨後將他扶起來。
「先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我攙著他。
他的手臂搭在我脖頸上,帶來一陣熱意。
斐瑞的身體顫動了下,隨後身體貼近了些,幾乎又要擠進我懷裡。我抬頭看他側臉,他很努力讓自己露出微笑來,但眼睛裡的依賴和臉上的掙扎都讓他的努力顯得十分艱難。
我猜他心中應該已經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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