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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指著腦門,「來,給我打個洞,往這兒——」
話音沒說完,槍口已經對準了我的額頭,而他身上那種濕潤寒冷的氣息也靠近了。他俯身,手臂摟著我的腰部,槍仍然抵著我的頭。
陳行謹擁著我,像是很冷一般,用力的抱著我,下巴抵著我腦側。
我的呼吸凝重起來,愈發想要吐,卻只是平靜地看向那花園露天。直升機艇已經漸漸遠去了,狂風也消停了。
陳行謹低聲道:「這些年在哪裡藏著呢?」
他又道:「好冷。」
我道:「你還不如殺了我。」
他的頭蜷縮著,從我的腦袋滑到了我的脖頸上,然而另一隻手仍然穩穩地對著我的腦門。
陳行謹連呼吸都像本人一般濕冷,令我難以忍受。
「不要動,再一會兒。」陳行謹深吸了口氣,才道:「你可以幫我的,為什麼不呢?」
我冷靜道:「怎麼,幫你成為最高貴的天龍人,然後你把我趕到一邊玩沙子,玩開心了你再一腳給我踩了是吧?」
陳行謹又哧哧地笑起來,我用力拍打他的肩膀,「起開,起開!」
「你真應該分化成omega才對。」陳行謹的一隻手從腰一路撫摸到我的肩胛骨,他的手指很輕地撫摸著,道:「好脆弱的骨頭。」
在分化前,我的骨骼密度和體能都不算優秀,又因有些瘦弱,那時不少人都以為我會分化成omega,包括陳行謹。
我抬起手,抓住了他的頭髮,用力扯動著。
陳行謹被我扯住頭髮,腦袋卻像沒有支撐似的,任由我扯著離開了。
他鬆開了我,道:「那你就留在這裡堆沙子吧,我期待著踩碎它的那天。」
陳行謹利索地收起了槍,微笑道:「但不要再讓我聞到不喜歡的味道了。」
我擺了擺手,門外的權限驟然被刷開,幾個穿著摩甘比酒店制服的人進來了。他們利索地收拾乾淨了酒店,陳行謹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從房間門口離開,在我情緒極度崩潰的時候,他卻又回過頭來看我。那是一種窺伺的目光。
「滾啊!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我終於被徹底激怒,抄起桌上的水杯朝著他扔過去。
「噹啷——」
水杯摔在門上,飛濺的碎片頃刻間從他臉上滑過,鮮紅的花朵綻放在他的臉頰上。
陳行謹卻仍然在笑,像是在看著任何一種毫無傷害的動物似的。他輕輕嘆了口氣,咬文嚼字地道:「真是養了個祖宗出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沾了點血就要大喊大叫。」
我曾親手遞上讓亞連自殺示威的鋼筆,我怎麼會沒有沾過血呢?我也曾親手咬斷過迪森的脖頸,我怎麼會害怕血呢?如果我要奧朵死,那她的生死理應由我掌控,憑什麼需要他來教我呢?
在我將另一個杯子扔過去前,門已經關上了。
收拾屍體的人已然離開,我望著那乾淨的毯子,鋥亮的地板,還有那被替換的碎玻璃,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然而那淡淡的腥味縈繞在鼻間,我察覺到臉上的血已經乾涸,衣服也被它染得乾巴巴。如今能證明奧朵死於非命的,竟然只剩我。
房間裡經久不息地縈繞著潮濕的味道,露台上的風裹挾著花香吹過來,我終於拿起終端。
[李默:我快到酒店了。]
[李默:你最好能給出個解釋。]
我:「……」
我拔回了走進盥洗室的腿,決定穿著這身帶血的衣服,伺機無理取鬧。
當江森負傷進入酒店的時候,已經是許久之後了,無論迦示與江森怎麼打,他們手下的軍官還是理科維持住了媒體的秩序。就在這個間隙,江森一腳踹翻了迦示,轉身就進了酒店大樓,當安保人員想要攔截時,他只是一抬眼就將人嚇退了。
可惜的是,江森剛進酒店,迦示幾乎立刻也起身,匆匆進了酒店。
江森正要坐上電梯,卻聽前台道:「不好意思哦,先生。由於現在還在競選期間,酒店樓內僅允許內部人員與競選相關人員使用。」
他深呼一口氣,道:「我是江森。」
前台道:「哦哦,不好意思哦,江森先生。」
江森:「……」
他不再糾結,往一旁的樓梯走過去,他剛走上樓梯,便看見遙遙對望可見的另一側扶梯上,出現了迦示的身影。
很好,看來前台對迦示先生也很不好意思。
江森將軍帽脫了下來,匆匆走上樓梯,又打開了終端錄像,隨時準備取證。當他越接近她的樓層,他的心中愈發有些慌亂,在軍靴踩著樓梯的腳步聲中,他聽見另一個腳步聲。
他望過去,另一人迎面下了樓。
黑色的風衣斗篷在空氣中很輕地飛揚著,對方戴著一頂報童帽,黑髮在逸散著,領子擋住了大半臉頰。
對方注意到他的視線,瞥了一眼。
僅僅是一眼,江森便發覺這名青年有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眼下的淚痣愈發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青年目不斜視地離開來了。
江森的腳步卻慢了,他拿起終端,調用了聯邦內部程序。僅僅幾秒鐘,他立刻轉過身,撥通了幕僚的電話,「看見疑似八城那個□□了,你們現在不要試圖進來了,立刻在外部進行抓捕!」
他攥著拳頭,用更快的腳步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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