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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藥好得快些。」他覺得即便放著火盆還是冷,索性直接帶商昀秀回房,塗完藥才肯罷休。
「我還想出去玩一玩雪。」商昀秀說。
草坪上的雪才一會兒工夫又厚了一層,光滑的水泥地卻是濕漉漉一片,一點兒沒積上。
「這是最冷的時候,不能去。」傅榮卿覺得商昀秀是真的悶壞了,別些天他不在的時候,秀秀連房門也不願出,這會兒他在了,秀秀就想著出去玩,可不就是憋壞了。
「等哪哪都堆滿了再去,那個時候反而暖和。」傅榮卿從後擁著他,「實在無聊的話,我陪你下棋?」
商昀秀搖頭, 抬手將兩邊窗簾都拉上。傅榮卿在房裡偶爾打電話,或者吩咐什麼給管事,商昀秀則捧著一本書半靠著看,時不時就問雪有沒有停。
答應夜裡不回去,傅二說到做到,可秀秀洗澡出來發現傅榮卿不在,聽聲音在走廊另一邊的小書房,商昀秀推門進去,撞見他在打電話,幾乎條件反射的退出去。
不是什麼重要事,傅榮卿掛了電話心裡一陣不痛快,這要擱在以前,商昀秀才不管這麼多已經進來了,他們之間就沒有那麼多秘密。可商昀秀剛才的反應很明顯已經將自己當做了外人。
傅榮卿說:「進來。」
商昀秀猶豫幾秒,站在門口沒進,「你不在房間,我以為你走了。」
「聽到就聽到了,你避開什麼意思?」傅榮卿憋了幾天,徹底心煩意亂了。等商昀秀走近自己,掐著腰將人壓在腿上坐著,「我從沒說過有什麼事兒不能讓你知道,你是真想和我斷了是不是?」
聽著他的話,商昀秀愣愣望著他的眼睛,隨即抱著脖頸哄道:「是怕在說正事,我進來會打擾到你,沒別的意思。」他偏頭主動親吻傅榮卿,「二爺忙完了嗎?該睡了。」
「真有本事,三言兩語就想把人哄好?」傅榮卿手臂圈緊他的腰身,比剛才更加纏綿的吻落下來,或許天冷,但現在做的事兒一點也不冷,商昀秀沒大會兒出了汗,是被傅榮卿抱回房裡的。
又一番纏綿,傅榮卿覺得今夜使得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不管是親昵也好,還是商昀秀出口的愛意,樣樣都讓他覺得是苦盡甘來。折騰完,商昀秀窩在他懷裡,嘟囔著要喝水。
傅榮卿好脾氣起來給他倒,壺裡的水都是涼的,他要去熱,商昀秀卻就要喝涼的。
水端來只喝了一小口,剩下都不要,擱在床頭柜上。夜裡傅榮卿也有喝水的習慣,就著秀秀的杯子喝了大半,躺下後抱著商昀秀沉沉睡去。
窗外的風在叫,樹的回應格外熱烈,刷刷聲一片。
「榮卿?」商昀秀將身子往上挪了些,借著淡淡月影,抬手描摹傅榮卿的臉部輪廓,「二爺,我睡不著了...」
他像在說悄悄話,每一聲輕得聽不見,知道旁人不會回應他也要喊,伸手抱著傅榮卿的腰身,近乎呢喃,將『傅榮卿』三個字含糊在唇齒間,只有他自己聽得到。
他好像說,他愛傅榮卿。
商昀秀伸手夠到椅子上的衣裳,慢慢套在身上,起來沒開燈,從抽屜里拿了一封信出來?
就是壓在眾多『傅榮卿 王八蛋』的廢紙中,唯一一封認認真真手寫的信。他將信角撫平,這個時候才拿筆在信封面上落下日期。
之後來回踱步,還是收走了那封信,就如同他寫時那般的猶猶豫豫。
走時他將傅少爺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些許,出來門口有人等他。凌晨換班大概有五六分鐘的空檔,由於商昀秀這段時間沒表現出要走的欲望,何況又是雪又是冰雹,傅少爺也在身邊。
這是守他的打手最容易懈怠和掉以輕心的時候。
「商老闆。」福祥摘下帶帽的披風,換到商昀秀身上以便擋住身形。他是頭天凌晨悄悄跟著傅少爺找到這裡的,一路非常謹慎,「落後了百來米,傅少爺應該沒發現我。」
「發現就等不到現在了。」商昀秀穿上披風,跟著福祥從後山的小路一直繞回大道,走出來時已經距離商昀秀被囚的山莊千米遠。
走到這裡就足夠穩妥了。
「怎麼找到這條路的?」商昀秀不知是夸福祥的好毅力還是他的好記性。
「前邊有人,直接走肯定會被發現。」這路差不多是福祥臨時踩出來的,不難找,之前應該有人打理,只是入冬暫時荒了。
福祥坐上車大膽擰車鑰匙,夜色中,點著汽車的響動格外明顯,仿佛傳遍了方圓幾里。車燈也是,商昀秀從沒覺得有這樣刺眼過。
不過傅榮卿喝了泡安眠藥的水,商昀秀問過,那個計量一時半晌難醒來。
福祥等他系好安全帶,沒回祥樂匯,一路往平陽碼頭去。距離越來越近,福祥心裡莫名擔憂,「商老闆,您真能全身而退嗎?」
「怎麼不能?」商昀秀說:「我們不是商量好了嗎?」他平靜望著前邊的路,說話的聲音也是雲淡風輕,「按照我之前安排的做,你在大院等著,千萬別讓江嬸擔心。」
「嗯。」
「去之前先找花老闆,祥樂匯這段時間他在幫忙打理...」商昀秀頓了頓,「總之,好些事兒我都和他說好了,你只幫我送一筆錢去給江嬸,要過年了,叫她多給院裡的孩子買幾身新衣服,」
怕有事兒忘了,商昀秀特意想了好久,接著道:「江嬸...對了福祥,上回我和江嬸說過了,院裡的宿舍需要翻修,漏風漏雨的問題要徹徹底底地解決,江嬸年紀大了,這些她也不懂,你幫忙跟一下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