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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榮卿似乎還在等他主動開口說實話,要聽不估計已經不是內容了,他要商昀秀一個態度,這些商昀秀都清楚。
他緩和好找去書房找人,沒開燈,傅榮卿正背對著他站在窗邊,手裡有煙但沒點燃,月色透窗灑在傅榮卿的身上,勾勒得身形輪廓挺拔健碩。他這樣站著不說話,顯得格外孤傲和遙不可及。
商昀秀走進去,停在他身後半米的位置,深深呼吸,因為疼,聲音不算太穩,他說:「租賃合同拿回去,洪錦文不相信是真的,所以當天晚上他罰了我……」
商昀秀輕描淡寫講述那晚發生一切,講述自己如何被冷嘲熱諷,那屬於商家的九節鞭抽打在脊背上,自己是怎樣的疼和痛苦。
商昀秀:「就是這樣。」
一室安靜,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比剛才更壓抑的情緒,傅榮卿的背影沒動,在月光下靜得仿佛夜的一份子,沒有絲毫動靜。
商昀秀的心懸了起來,不知他此刻什麼心思。傅榮卿終於緩緩轉過身,面容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複雜難解。
他的眼神在商昀秀的面上逗留許久,既有怒氣,也有不舍,更多的是深藏的關切。洪錦文這個狗東西,竟然動手打人!
「我怕二爺擔心,想傷好一點再見,可那是昏迷前的想法,醒來我就知道自己錯了,紙條已經送出去……」
商昀秀握著他的手,「二爺,我說不出口,說不出口我又傷了,我好疼,我不想在你面前總是這樣,我討厭我這種手無縛雞的軟弱……」
商昀秀的聲音在書房裡迴蕩,帶著一種淒涼和堅定。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傅榮卿微微點頭,目光瞬間柔和下來。
他伸出手,輕輕地觸碰商昀秀的肩,這一動作雖輕,卻像是打破了沉默的屏障,帶著溫暖。
「傷了怎麼不能說?不說我就不擔心了?」傅榮卿的手找不到地方落,輕輕摩挲秀秀的臉:「我說怎麼莫名其妙要把我推開,沒道理啊。」
「對不起…」商昀秀感到一絲說不出的釋然,緊繃的那根弦鬆開了。好像說出口也不會怎麼樣,他湊上去擁著二爺,「我想你抱我。」
傅榮卿心裡複雜,想起剛才他帶商昀秀上來那動作,簡直太粗魯了。再看現在商昀秀額頭上的濕汗,以及淡淡的藥味兒,就什麼都明白了。
他反而不敢抱,捧著臉吻他的唇,「疼不疼?」
「不疼。」商昀秀把他抱得很緊,「榮卿,」商昀秀呼出一口氣,「榮卿,我愛你。」
傅榮卿回應他,重新貼著他的唇,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仿佛懷裡是個易碎的瓷娃娃,生怕太用力就碎了,於是主動低頭,和他十指相扣著。
濃情蜜意時,耳畔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二人依偎,心照不宣扭頭,只見福祥大步邁到門口,臉上慌張,卻識趣地在書房門口停住步子,「商老闆,急事兒,洪齊柏說今晚就出城,正找您呢。」
第54章 我才要叫你好好哭一哭
商昀秀思量片刻決定跟福祥去,腰上卻爬上來一隻手,輕摟著他往身邊帶。
二爺似有似無地嘆氣,吩咐道:「福祥,你下樓等著,我給他先看看背後的傷。」
「勞煩傅少爺。」福祥應聲先下去。
書房又只剩下他二人。身上還留有彼此的餘溫,氣氛卻變得絲絲凝重,窗外風吹樹葉的聲響一片譁然。商昀秀偏頭望一眼樓下,福祥開來的車沒熄火,背後還停著一輛,興許是半道遇著老金,兩人一起折回來的。
商昀秀扭頭回來,傅榮卿抬手正要解他的衣裳。
「榮卿,」商昀秀抬手捏著領口,不讓二爺解,「來時換過藥,沒事了。」
他又鬆開手,握著傅榮卿垂在身側那隻,掌心貼著搓了搓,一股溫熱在兩人的掌心散開,「榮卿,洪齊柏這次從汴城回來專程接我,他爹有意提前去不帶我去,但他肯。」
那天晚上被九節鞭抽完,洪齊柏來商昀秀房裡看他,說了好些寬慰的話,商昀秀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反而從他嘴裡得知夜裡要和洪錦文一道出城。
商昀秀便旁敲側擊從他這裡探情況,洪齊柏心裡有自己的如意算盤,那話幾番和自己的爹對比後,好心說找機會來接商昀秀。
二爺聽了這番話,心裡複雜一片,有話在嘴邊,幾番忍耐又都咽回去。吞吞吐吐不是他的作風,要是平常,他是捆也要把商昀秀留在身邊。
可其中牽扯複雜,商昀秀有自己的考量,殺親之仇不是小事,他過多插手說不過去……
「你告訴我,洪齊柏想了什麼你知道嗎?」傅榮卿面無表情抽出手,牽著人去臥室,將窗簾帶上後,捏著他領口的紐扣輕輕剝開。
「知道。」商昀秀低頭看著他的動作,衣裳褪到肩頭二爺的手突然頓住,想是看見了帶血的繃帶。秀秀忙打破安靜,繼續說:「我知道他想做什麼,也有應對的法子,二爺難道不信我?」
「你讓我怎麼信?」傅榮卿深吸一口氣繼續往下脫,「你一身傷,我怎麼信?」
「他不敢真對我怎麼樣,上次他去名樓玩兒,被洪錦文抓到狠狠教訓了一頓,近段時間都得收斂著行事。」
「你可別把他想得這麼規矩。」傅榮卿深看他一眼,「他那花花腸子向來是露在外邊的。」
「腸子露在外邊啊,好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