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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動信不信我在這兒要了你?」
「傅榮卿…」
商昀秀相信,所以老實許多。外邊雨聲滴答,身上沒沾到一點就被塞進車裡,傅榮卿跟著坐進來,冷冷地吩咐:「楊林別墅。」
他摸出一根煙,扭頭看了商昀秀一眼又收了回去,商昀秀注意到他的動作,皺眉不知說什麼好。
「傅少爺,送到祥樂匯就好。」
「不順路。」
他說這話的時候,東興街已經沒有幾百米了,商昀秀知道無論說哪裡他都不會聽,閉目挨到楊林別墅,愣是被扛了進去。
傅榮卿關上臥室門,單臂圈著商昀秀的腰,另一隻手從後腰伸了進去,商昀秀驚呼一聲,腰上那支槍被他拿了出來,廢鐵一般甩在桌上。
商昀秀:「你……」
「想問我怎麼知道你藏了把槍?」傅榮卿說:「你的腰,沒那麼寬。」他扯下領帶反捆著商昀秀的兩隻手,問:「除了手,他還摸你哪裡了?嗯?」
「什麼?」
商昀秀吐出一口熱氣,臉頰發燙,他偏頭蹭自己的肩,脖頸上的襯衫紐扣扣得太高,太緊,將體內源源不斷的熱氣團作一團,越來越多,結成火氣呼不出來。
「洪齊柏,他剛才摸你哪裡了?哪只手摸的!」傅榮卿抬起他的下巴,捏了捏,「你呢,你原本想做什麼?如果我不攔你,你想做什麼,打算去房裡等他?等他來做什麼,商昀秀,你到底想做什麼!」
商昀秀心臟一沉,腕上的領帶沒捆太緊,他掙了幾下鬆開了,站在原地沒動。
傅榮卿點點頭,笑得諷刺:「誰都可以,就我不行,對嗎?」
不合時宜的一聲雷,古老的銀葉唰響,裹著冰涼涼的夜風從窗邊進來,陰沉幾天,積攢了沉甸甸的雨一傾而下。商昀秀的心也因他這句話亂作一團,他想說『不是』,這兩個字悶在喉嚨里張嘴也不肯出來。
「你總問我圖你什麼,商昀秀,在你心裡,一定是有所圖才想和一個人親近的,對不對?」傅榮卿撿起桌上的槍,扣動扳機一槍擊碎了柜上的白玉花瓶,「今晚不是洪齊柏也會是別人,對嗎?」
傅榮卿沒收了他的槍,多話沒說,大步出了臥室。商昀秀坐在床邊,捏緊了拳頭,酸楚蔓延上來,把那點酒精都壓了下去。
他以為傅榮卿只是短暫出去一趟,直到聽樓下管家的聲音才慌地奪門追出去。
「傅榮卿...」商昀秀跑下樓梯,站在傅榮卿兩米左右的距離,張張嘴,話明明到嘴邊了,帶出一連串的空氣,不見一個字音。
傅榮卿和傭人吩咐完,管家小跑送來一把傘,「爺,雨下大了。」
「嗯。」傅榮卿接了傘抬眼看商昀秀,想起他動不動就生病起熱,本想囑咐他回房去,但做戲做全套,二爺等不到他要說得話,轉身撐傘下了台階。
腳下水聲澤澤,仿佛稀釋過的膠水,走一步粘一步,心也跟著這種藕斷絲連的感覺一陣一陣地抽。
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這個時候越來越大,沒完沒了。
管家小心翼翼提醒商昀秀回房,商昀秀聞若未聞,如果和傅榮卿還是不明不白,恐怕以後都會是這樣了。
他追下台階,讓大顆大顆砸下來的雨點子淋得一激靈,抬手抹了臉上的水,「二爺。」
離開的人停下腳步,商昀秀接著跑到他跟前,「我不知道應該解釋什麼,今晚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能不能別走……」他的眼睛被雨淋得睜不開了,因為緊張無措,手死死揪著衣服。
傅榮卿皺著眉邁進一步,兩人躲著一把傘。
商昀秀不確定自己闡述的夠不夠請求,傅榮卿有沒有聽明白,他甚至想學傅榮卿之前對他那樣,蠻不講理地先把人抱著,可手才抬起來一點,驚覺自己渾身濕漉漉的,又默默地收回了手。
「可以嗎?」商昀秀輕輕地問,這句話聲淹在噼啪的雨聲里,連他自己也沒聽見。傅榮卿一直沒給反應,只是看著他。像是審視某樣無關緊要的物品。對,是物品。
商昀秀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一瞬間被擊潰,剩下的只有剛才祈求他別走的懊悔,多可笑,像個求愛的小丑。他下意識後退,離開雨傘的庇護,離開傅榮卿的注視。
「傅少爺路上注意安全。」商昀秀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從容轉身,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很仔細。
雨又打在了身上,比剛才疼。
商昀秀知道自己在哭,也還好在下雨,否則那也太難看了。哭不為別的,因他這一瞬間,意識到失去了一個很珍貴的朋友,他捨不得傅榮卿,同時覺得,原本的傅榮卿就該是現在這樣的冷漠。
別無所求時,剛見面的兩個陌生是該這樣……
砸在身上的雨點又都不見了,商昀秀木著身子沒回頭,抬手用力抹乾淨臉上的水。傅榮卿說:「這麼些天了,你想清楚了嗎?我到底圖你什麼?」
商昀秀沒來得及說話,腳下懸空,腰腹一沉,被扛了起來,幾步上了台階。傘丟在大門口,又一路往臥房走,商昀秀很難受,卻還是一聲不吭,回房裡被放下來,傅榮卿脫了自己的外套,去浴室放水。
出來時拿了條毛巾,手法輕柔擦乾他的臉,接著開始解商昀秀的衣扣,「算了,你可能根本不會仔細想這件事,你覺得我傅榮卿圖你什麼那就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