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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熙打斷道:「只要小書不承認,那她就不是小書的孩子。」
這句話猶如破碎的玻璃扎進胸腔,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痛,蔣晏呼吸有些發顫,兩側的雙手不由得攥緊成了拳頭。
「我不管你怎麼想,馬上帶著孩子離開這裡,不然我就叫保安上來趕你了。」
蔣晏下意識看向病床上的沈慈書,他卻沒有半點幫忙說話的意思,他難掩失望地低下頭,低聲說:「我明天再帶孩子過來看你。」
沈慈書沒有回應他的話,反倒是沈明熙開了口,「不用了,小書的身體需要好好休養,閒雜人等就別來打擾他了。」
搬來月子中心的時候,沈明熙就把門口的保鏢給撤走了,沒想到會被蔣晏鑽了空子。
沈明熙口中那句「閒雜人等」明顯說的是蔣晏和孩子,他低下頭,站在原地沒動。
「還不走,是等著我讓人趕你出去?」沈明熙的話很不客氣,畢竟對著眼前這個幾次差點害死自己兒子的罪魁禍首,他已經算是很冷靜的了。
看著沈明熙不歡迎的態度,蔣晏看了眼沈慈書,默不作聲抱著孩子離開了病房。
病房裡重新恢復安靜,沈明熙來到沈慈書身邊,嘆了口氣:「小書,這情況多久了?」
他沒把話說太明白,但沈慈書聽懂了他爸的意思。
沈慈書嘴唇微抿,「好幾天了。」
沈明熙無奈道:「怎麼不告訴我這件事?」
沈慈書抬起頭,勉強笑了笑,「我自己可以解決的。」
畢竟孩子長大了,沈明熙不可能什麼都幫沈慈書做決定,他沒再說什麼,只是說:「要是搞定不了,你就告訴爸爸。」
沈慈書笑了笑,「我知道了。」
隔天一早,蔣晏像往常一樣來了月子中心,可是這次還沒進房間,就被電梯外的保鏢給攔住了。
最頂樓的這層高級房間被沈明熙包了下來,二十四小時專人看護。
蔣晏輕吸一口氣,「我來看沈慈書。」
保鏢面無表情,「抱歉,沈總交代過,閒雜人等不能進來,請你離開這裡。」
蔣晏呼吸微重,「我帶沈慈書的孩子來看他。」
保鏢顯然是收到了指令,態度冷硬,「沈總說過了,沈少爺沒有孩子,你別在這裡亂攀關係。」
人高馬大的兩個保鏢擋在面前,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蔣晏看了眼病房的方向,這裡的動靜這麼大,可是沈慈書卻一眼都沒出來看過,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蔣晏失望地低下頭,擔心傷害到孩子,他最後還是抱著孩子走了。
從醫院離開後,蔣晏帶著孩子回了蔣家,一踏進客廳里,靜悄悄的都是回音。
蔣晏低頭看著孩子的小臉,「你爸爸連你的面都不願意見一下。」
孩子懵懂地望著他的眼睛。
蔣晏把頭埋進孩子胸脯里,用力呼吸了一下,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抬起頭,把孩子交給奶媽。
等奶媽把孩子帶上樓後,蔣晏轉身去了餐廳,他從酒櫃裡拿出酒,坐在吧檯上隨手拿了個酒杯,開始倒酒。
這時一道手機鈴聲打破了安靜的氛圍,蔣晏拿起手機,帶著酒意的眼睛掃過屏幕,上面倒映著孟臨川的名字。
電話一接通,孟臨川吊兒郎當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蔣晏,在幹什麼呢?」
蔣晏把手機放在吧檯上,隨手按下擴音鍵,「喝酒。」
「今晚不用帶孩子了?居然有心情喝酒?」孟臨川笑聲帶著不含惡意的打趣。
幾天前,孟臨川才得知蔣晏多了個女兒,而且還是沈慈書給他生的。
雖然驚訝蔣晏晉升單身奶爸,但也為蔣晏高興。
蔣晏沒說話,深色的酒液倒映著他失神的臉。
久久沒等到蔣晏的回應,孟臨川似乎意識到不對,話里多了幾分打探,「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蔣晏還是不說話,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孟臨川再遲鈍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說了句「我現在去找你」,匆匆掛斷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孟臨川來到了別墅。
他一來到餐廳,就看見蔣晏坐在吧檯前喝酒,面前的酒瓶已經空了大半,隔著老遠就聞到蔣晏身上的酒味。
「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孟臨川在蔣晏身邊坐下,「是沈慈書那邊又出什麼事了?」
舒淳的事情孟臨川已經聽說了,這種情況下,沈慈書估計對蔣晏沒什麼好臉色。
蔣晏沒說話,又往酒杯里倒酒。
孟臨川看不下去,從他手裡奪過酒杯,」到底出什麼事了,我老大遠跑來找你,你該不會還不願意告訴我吧?」
蔣晏盯著面前的酒杯,良久,他說:「沈慈書他爸發現我去找沈慈書,不願意讓我再見他。」
孟臨川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就這?值得你在這裡喝悶酒?」
蔣晏看了他一眼,「就這?」
「不然呢?」孟臨川聳了聳肩,「我還以為是沈慈書不搭理你,你才大半夜在這裡喝酒消愁。」
蔣晏坐直了些,「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
孟臨川輕描淡寫地說:「這多大點事,你要是討好了沈慈書他爸,離追到沈慈書還遠嗎?」
蔣晏頓了頓,「你的意思是?」
孟臨川說:「如果沈明熙能接受你,就不會再阻擋你去追沈慈書,說不定還能幫你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