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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道低沉幽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亂動。」
沈慈書猛地睜開眼睛,徹底從夢境中抽離出來,摟在腰間的那雙手像毛玻璃上擦去的霧氣般,逐漸變得清晰真實起來。
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做夢之後,沈慈書掙扎著想要下來:你幹什麼?
沈慈書第一個念頭就是蔣晏又要跟他做那種事,但對方從來不會有這些無謂的前戲,更不可能有這麼溫存的動作。
「帶你去醫院做檢查。」
蔣晏很平靜的一句話,甚至連點波動都沒有。
沈慈書誤會了對方的意思,無力地動著手腳:我的肚子已經不疼了,不用去醫院。
蔣晏很輕蔑的笑了一聲,因為聲音太輕,沈慈書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誰說帶你去檢查肚子。」
沈慈書掙扎的動作停了一瞬,蔣晏的下一句話猶如燒得滾燙的烙鐵在他心上狠狠印下去,「我帶你去醫院是檢查你有沒有懷孕。」
沈慈書眼前有幾秒是白的,連自己都沒察覺指尖深深陷入了蔣晏的手臂,留下幾道月牙似的指甲印。
可是蔣晏卻好像感覺不到疼,「聽說你今晚吃東西吐了。」
如果不是兩人身體緊貼,蔣晏很難察覺到他身體的細顫,像是花光力氣克制著不讓自己露出端倪,可是演技太拙劣了。
「我沒有懷孕,我不去醫院.......」
沈慈書是在慌亂下寫出這句話的,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寫些什麼。
蔣晏看著沈慈書像只無助的小動物在手心下掙扎,「只是檢查一下,你慌什麼?」
沈慈書身體細細發著顫,他比誰都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如果去醫院的話一定會被檢查出來。
到時候蔣晏知道他懷孕的話還不知道會對他做些什麼。
沈慈書很難得這麼強烈的反抗,就像即將被拖去屠宰場的小動物般身上寫滿了抗議,蔣晏冷靜地看著他,目光深不可測的黑,「難道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沈慈書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脖子,他連忙搖頭,很深的恐懼透出來。
蔣晏一針見血地問:「既然沒有你怕什麼?」
沈慈書無論如何都不能跟蔣晏去醫院,不然他懷孕的事情就瞞不住了,他抓著蔣晏的袖子透著哀求:我真的沒懷孕,不用這麼麻煩帶我去酒店。
「沈慈書,我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蔣晏冷冷打斷他的話,「你不想去也得去。」
沈慈書掙扎得厲害,有細碎的哭腔憋在嗓子裡,他那點力氣在蔣晏眼裡根本不夠看,被硬生生抱出了別墅,塞進了車裡。
車子行駛在平坦的馬路上,沈慈書蜷縮在角落不停發抖,瘦削的肩膀繃得很緊。
眼前有微弱的光亮掠過,火熱|地照在沈慈書身上,卻暖不了他的身體。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停了下來,前面的司機回頭說了聲,「蔣總,到了。」
蔣晏轉頭看向沈慈書,「下車。」
沈慈書躲在角落沒動,蔣晏像是失去耐心,把他往車門的方向拽。
沈慈書情急之下抓住了車門,五根手指因為太用力泛了白,連皮膚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鬆手。」
蔣晏這句話已經是警告。
沈慈書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不肯撒手,蔣晏眉眼一冷,強硬地一根根掰開沈慈書的手指,不費什麼力氣就把他拽下了車。
醫院事先收到了通知,已經有醫生在門口等著,一見到蔣晏就迎了過來。
「蔣總,您來了。」
蔣晏把懷裡發顫的沈慈書推出去,「給他抽個血。」
醫生好奇地問:「請問您是要讓他檢查什麼?」
蔣晏看了眼面色慘白的沈慈書,薄唇里吐出兩個冰冷的字,「孕檢。」
第76章 小三生的孩子
蔣晏在外面長椅上坐著,他穿著深色西裝,面容凌厲俊氣,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冷傲氣質引得路過的護士頻頻回頭看向他。
沈慈書剛才被帶進去的時候就像只被按在砧板上的兔子,臉上充滿了絕望,無論他怎麼哀求,蔣晏都無動於衷。
蔣晏站在原地,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坦白,到底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沈慈書全身打著擺子,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良久,他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蔣晏心裡唯一的那點心軟頓時煙消雲散,他給醫生使了個眼色,示意帶他進去檢查。
沈慈書在被觸碰到的那瞬間受驚地彈了起來,他本能地去抓能救命的東西,蔣晏卻無情地側過身子,任由醫護人員拖走沈慈書。
伴隨著檢查室的門關上,沈慈書絕望的啜泣聲也被隔絕在門後。
約莫半個小時後,醫生從檢查室里出來,很恭敬地對蔣晏說:「蔣總,已經抽好血了。」
蔣晏掃了眼手腕上的表,「檢查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醫生回答很小心:「明天就能出結果了。」
蔣晏微微頷首,他聽見動靜看見醫護人員攙扶著沈慈書從檢查室里出來,他的臉色是慘白的,就好像浸在水裡太久了似的。
「蔣總,是送回車上,還是......」
蔣晏沉吟片刻,「安排個病房讓他住進去,等檢查結果出來。」
「檢查結果」四個字讓沈慈書打了個寒顫,墜入谷底的心像是落下的石頭砸住,心跳失去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