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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蔣晏猛地攥住他的衣領,深邃的瞳孔里翻動著陣陣幽光,「你跟我父親在一起多久了?」
蔣晏看起來明明沒用什麼力道,但是方經藝居然有種喘不上氣的錯覺,他後背莫名出汗,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蔣晏像是要殺了他。
「我們.......我們.......」
這兩個字在方經藝嘴裡翻來覆去,久久沒有下文。
蔣晏替他接了下文,「當年我父親婚內出軌的人,是你?」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蔣晏卻好像花光了身上的力氣,他簽過無數過億的單子,從來沒有緊張過,可是這一刻他的心緊繃到了極點。
他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蔣晏希望不是方經藝,這樣就能為他報復沈慈書找到正當的理由。
方經藝沉默了很久,「是我。」
他沒注意到這句話落下後蔣晏手背上的青筋驟然浮現而出,領子被越攥越緊,方經藝的臉從潮紅變成蒼白,再到青紫,痛苦地張著嘴無法呼吸。
蔣晏眼前一陣暈眩,一個荒謬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他幾乎是從牙關里擠出這句話,「所以跟我在父親在我家地下室鬼混的人,也是你?」
方經藝臉色變了變,脫口而出,「你這麼知道我們在你家.......」
蔣晏胸口仿佛重重挨了一擊,眼前黑了黑,他驟然把方經藝推向牆壁,「砰」地一聲,很沉重的聲響,
蔣晏粗重地喘息著,從來沒有這麼失控過。
他一直以為沈慈書是破壞他家庭的人,所以不余遺力的折磨他,虐待他,甚至因此流掉了他們第一個孩子。
可是現在方經藝告訴自己,他才是蔣正德婚內出軌的對象。
那沈慈書呢?
他又在這場感情里扮演什麼角色?
「沈慈書呢?」蔣晏尾音裡帶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顫抖,「他到底是什麼人?」
聽到蔣晏提起沈慈書,方經藝臉上止不住的驚訝,連窒息帶來的痛苦都短暫忘記了,不敢相信地說:「你怎麼知道沈慈書?」
蔣晏一隻手粗暴地掐住方經藝的臉,「回答我的問題!」
方經藝哆嗦了一下,看著蔣晏可怖得像要殺人的臉,他不敢再多問,顫抖地說:「他是你爸仇人的兒子。」
蔣晏腦袋裡頓時一片空白,失神一般怔愣在原地,「仇人的兒子?」
方經藝臉色有些不自然,「沈慈書他父親當年跟你父親是合作夥伴,兩人一起投資了生意,可是沈慈書他爸趁著你爸酒醉,騙走了你爸的股份,後來靠著這筆生意飛黃騰達,再後來你父親跟你母親結婚了,地位也水漲船高,為了報復沈慈書的父親,你父親就派人綁架了沈慈書,可是路上不小心發生了車禍,沈慈書受了重傷失憶了,就把以前的事情都給忘了,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突如其來的事實猶如一把利劍狠狠插進蔣晏的胸口,讓他連呼吸都困難,仿佛有一隻大手殘忍地一片片撕扯著他的心臟。
他從來沒想到事實會是這樣,跟他當初預料的完全不同。
沈慈書不僅不是他父親的親人,甚至還是被蔣正德綁架囚禁的仇人的兒子。
蔣晏不知不覺鬆開手,踉踉蹌蹌後退了幾步,整個人好像一瞬間被什麼重物砸中,透出幾分脆弱來。
那這麼久以來,一直是他誤會了沈慈書?
不僅誤會了沈慈書,還為了發泄當年對方破壞他家庭的行為,把沈慈書折磨成了一個廢人。
想到這裡,蔣晏轉身離開,沒由來的一陣心慌,腳下不知道被絆到了什麼東西,整個人差點摔倒,可是連痛覺都感覺不到了,連忙朝著莊園門口走去。
舒淳正在跟其他人說話,餘光瞥見蔣晏出了門,她跟其他人說了一聲,急忙追了上去。
「蔣晏,你要去哪裡!」
蔣晏充耳不聞,背影充滿了著急,似乎.......還有一絲慌張。
舒淳覺得一定是自己看錯了,蔣晏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緒。
蔣晏在外人面前一直是冷靜持重的,就算碰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實,也從來都是近乎鎮定地處理,兩人在一起這麼久,舒淳就沒見他情緒有什麼過大的起伏。
等舒淳追出去的時候蔣晏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莊園門口,她只能給蔣晏打電話,緊張地期待著對方的回應。
然而電話那頭響起一道冰冷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車子一路飛馳在馬路上,連闖了幾個紅燈。
蔣晏身上籠罩著慌張的情緒,握著方向盤的手控制不住顫抖。
口袋裡的電話不停響起,蔣晏仿佛沒聽見,腳下的油門踩到了底,因為速度太快,連身體都有種失重的感覺。
電話掛了沒幾秒又緊接著響起,這次不是舒淳打來的,也不是郭董,而是在地下室負責監視沈慈書的保鏢。
刺耳的鈴聲充斥在狹小的車廂里, 蔣晏看著來電顯示,沒由來一陣心慌,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電話已經接通了。
電話那頭傳來保鏢慌張的聲音,「蔣總,不好了!出,出事了!」
蔣晏心臟突地跳了一下,沒等他開口,保鏢又說:「沈先生他.......他被帶走了!」
輪胎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剎車聲,瞬間響遍了安靜的街道,車子驟然停下來的慣性把蔣晏的身體都帶得往前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