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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熙帶沈慈書回國的時候沒有告訴任何人,怎麼會有人這個時候找上門?
「是個很年輕的亞洲男人,大概二十多歲,穿著打扮看起來很有錢,長得也很帥氣。」
沈明熙思索片刻,「他有沒有說自己叫什麼?」
「只知道他姓蔣,說是沈先生的朋友。」
聽到這句話,沈明熙面色一沉,手裡的文件重重拍上桌子上,沉聲道:「他還敢來!」
沈明熙起身出了門,向來冷靜自持的他此刻沒辦法再維持平靜,每一步都帶著隱忍的怒氣。
美國已經入冬,蔣晏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已經手腳發涼,連沈明熙出門都沒有注意到,直到對方來到他面前,才後知後覺。
「沈.......」
嘴裡剛吐出一個字,沈明熙的拳頭毫無徵兆地招呼上來,是毫不留情的力道。
蔣晏被打得偏過頭,隨著這股力道後退了幾步,口腔里瞬間瀰漫起濃重的鐵鏽味,他嘴角火辣辣的疼,有血冒了出來。
「我還沒找你麻煩,你還敢來找我兒子?」沈明熙死死盯著蔣晏,眼裡閃動著無法遏制的怒火,恨不得把對方撕成兩半。
蔣晏扶住手邊的路燈才及時穩住身體,他緩了口氣,抬頭看向沈明熙,強忍著疼痛開口:「之前的事情是場誤會。」
「誤會?」沈明熙冷冷道:「你一句誤會,就能把傷害我兒子的事情給抹去?」
蔣晏沒有說話。
「因為你,小書眼睛瞎了,腿也廢了,徹底成了個廢人。」沈明熙一字一句都是控訴,「我好好的兒子,給你和你父親折磨成這樣,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你!」
積怨已久的憤怒終於克制不住,沈明熙再也顧不上什麼風度,猛地攥住蔣晏的領子,又是一拳揮向蔣晏的臉。
此時他不是雷厲風行的沈總,而是為了自己孩子出頭的父親。
蔣晏沒有掙扎,任由沈明熙發泄恨意,他仿佛感覺不到疼似的,聲音有些發啞,「我想見一下沈慈書。」
「你覺得你配?」沈明熙狠狠推開他,指著遠處,「我告訴你,現在就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蔣晏站在原地沒動,燈光下他嘴角的血有些刺眼,固執又堅持地說:「讓我見他一面......」
連蔣晏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非要見沈慈書,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必須見到對方。
沈明熙冷笑起來,「如果我不答應呢?你還想強闖民宅?」
不等蔣晏開口,沈明熙說:「蔣晏,我告訴你,這裡可不是你的地盤,你要是再不離開,我有幾百種辦法可以讓你吃苦。」
蔣晏仿佛充耳不聞,目光越過沈明熙的肩膀望向他身後亮著燈的別墅,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
沈明熙沒再跟他廢話,直接撥通了當地警局的電話。
不到五分鐘,附近的警力就趕了過來,沈明熙用英文跟警察溝通,表示蔣晏是騷擾他兒子的變態,請他們幫忙處理。
沈明熙在當地是有名的企業家,作為華人代表很有威望,兩名警察自然會給他面子,來到蔣晏面前用英文說:「請你跟我們回警局一趟。」
蔣晏連個眼神都沒有看他們,只是盯著前方的別墅。
兩名警察見狀,直接上前扣住蔣晏的肩膀,他終於有了反應,甩開兩人的手,看了眼沈明熙後,轉身上了警車。
伴隨著車頂閃爍的警燈轉動起來,警車很快消失在了黑夜裡。
沈明熙緊盯著警車離開的方向,從鼻子裡哼出一口厭惡到極點的氣息,只是讓警察帶走蔣晏已經是便宜他了,如果不是擔心被樓上的沈慈書聽見動靜,沈明熙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至少也要讓蔣晏嘗一遍當初他兒子吃過的苦。
不過沈明熙不急在這一時,等沈慈書的身體好轉之後,他有的是時間跟蔣晏算帳。
沈明熙在外面耽誤的時間已經夠多了,他讓管家把門關上,轉身進了別墅,一進門就看見沈慈書站在樓梯口,身上穿著溫暖柔軟的白色睡衣,正迷茫地望著他這個方向。
沈明熙的表情頓時褪去了冷厲,變得溫柔起來,絲毫看不出剛才在門口對蔣晏重拳出擊的人是他,溫聲說:「小書,你怎麼下來了?」
「跟著你的傭人呢,自己亂走也不怕摔倒。」
沈慈書剛才在樓上聽見門口好像有什麼動靜,好奇地問:爸爸,是不是有人來了?
沈明熙眼裡閃過一抹陰戾,不過沈慈書看不見,所以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只聽見他爸說:「沒事,就是有條野狗亂吠,我已經找人處理了。」
沈慈書向來是善良柔軟的,聞言有些不忍:那條狗可能只是太久沒吃東西餓了,趕走它就好,別傷害它。
沈明熙露出笑容,「好,爸爸聽你的。」
沈慈書這才鬆了口氣。
沈明熙扶他上樓,關心地說:「明天就要做手術了,你早點休息,其它事情有爸爸在,你不用擔心。」
沈慈書心裡涌過一陣暖流,輕輕點頭。
自從回到父親的身邊之後,沈慈書第一次感受到了關愛,不用再像條狗一樣,被關在地下室里,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以後他只想這麼平平靜靜地過日子,跟自己的爸爸在一起。
警察局裡,蔣晏坐在筆錄室的椅子上,無論警察說什麼,他都沒有半點反應,好像什麼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