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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徑直往前走。
隨著越往別墅深入,眼前的光線越來越昏暗,恍惚間沈慈書感覺到自己好像下了樓梯,最後來到一扇門前停下。
用了將近半分鐘的時間,沈慈書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事物,是一個昏暗的地下室。
第10章 終於肯承認了
沈慈書孱弱的肩膀不安縮了起來,他回頭看向蔣晏,在半空中寫字的雙手微微顫抖:我的父母呢?
蔣晏低著頭,用一種很冷漠的眼神望著沈慈書,「我沒說過要送你回家。」
沈慈書身體抖了抖,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蔣晏彎下腰,撫上沈慈書的臉,力道幾乎溫柔,臉上的厭惡卻不斷在加劇,「這麼放你離開,不是太便宜你了?」
沈慈書聽懂了,蔣晏不是要送他回家,也不是要帶他見他的父母。
仿佛意識到對方想要做什麼,他的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眼裡浮現一層水霧,用力搖頭,恐懼的表情好像在哀求對方不要這樣對他。
蔣晏沒有半點心軟,「你自己進去,還是我找人送你進去?」
沈慈書眼角泛紅,渾身抖得厲害,喉嚨里發出嘶啞的哭聲,緊緊揪著蔣晏的衣角,「啊........」
不要把我關進去。
求求你.......
他纖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順著白皙的臉頰滾落,顫慄地發出動物般的悲鳴,讓人看著有些不忍心。
蔣晏有一刻的鬆動,可是想到他去世的母親,好不容易浮出的一絲心軟又消失殆盡,殘忍地把衣角從沈慈書手裡抽了出來,把他送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昏暗潮濕,唯一的窗戶被鐵皮封死,只有角落擺放著一個僅能容納成人大小的床墊,看起來十分簡陋。
越往裡走,沈慈書顫抖得越厲害,好幾次想要轉身逃跑,卻被蔣晏抓了回來。
沈慈書快要崩潰了,眼淚流得越來越洶湧,很快浸濕了領子,雙手無助地上下搓動,好像在跟對方道歉: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
即便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好像只要這樣說,對方就會放過他。
就像以前被囚禁在地下室里的時候一樣。
每次沈慈書挨打的時候,就會向對方求饒,這樣男人下手就會輕一點,他也能好過一點。
蔣晏看懂了沈慈書在驚慌下寫的字,以為沈慈書是為了當初介入他家庭的事情跟他道歉,他漆黑的眸子陡然像浸了冰似的,兩指捏起沈慈書的下巴,「你終於肯承認了?」
沈慈書被迫仰著頭,纖長的睫毛像暴風雨中的蝴蝶劇烈顫抖,眼睛哭得通紅。
這副樣子落在蔣晏眼裡無比刺眼。
他的手指越收越緊,幾乎捏碎沈慈書的下巴,「只不過現在說這種話,是不是太遲了點?」
沈慈書不停搖頭,滴落的眼淚順著下巴滑落,滴在蔣晏的手指上,有種被燙傷的錯覺。
蔣晏心底沒由來的抽了一下,失去控制的情緒讓他臉色越發難看,他厭惡地收回手,把沈慈書推倒在了床墊上,轉身離去。
隨著鐵門緩緩關上,整個地下室陷入一片黑暗。
沈慈書往角落裡蜷縮成一團,雙手緊緊抱住雙腿,把頭埋了進去,眼淚無聲地順著臉頰滑落。
此時此刻,他仿佛又回到以前被囚禁的時候。
原本沈慈書以為,蔣晏救了他之後,他就能回到家人身邊,不用再過連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的日子了。
可是兜兜轉轉,他最後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
這天晚上,沈慈書做了個夢,夢見了以前被囚禁的日子。
男人手裡拿著皮帶,狠狠朝他身上揮落下來,沈慈書像只被逼到絕路的小動物又哭又躲,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可是他越躲,男人就越生氣,下手就越重。
下一秒,那個男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蔣晏,他解開沈慈書腳踝上的鐵鏈,溫柔地對他說:「別怕,以後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
從睡夢中醒來後,沈慈書滿臉是淚,失焦的目光怔怔地盯著天花板,嘴唇微微顫抖著。
眼前昏暗的場景在提醒沈慈書,他沒有做夢,他又被關回了地下室里。
地下室的門毫無徵兆從外面打開,沈慈書顫抖了一下,驚懼地縮了縮身體,模糊的視線里一個青年走了進來。
雖然他的眼睛看不太清楚,但他知道這個人不是蔣晏。
青年注意到沈慈書的反應之後停頓了一下,他放輕腳步,把手裡的餐盤放在沈慈書面前。
沈慈書不自覺往後蜷縮成一下,肩膀細細發著顫。
青年看出沈慈書緊張,解釋說:「我是蔣總請來的人。」
雖然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把這人囚禁在這個地方,但他只是拿錢辦事,管不了那麼多。
沈慈書聽懂了,對方是蔣晏聘來看著他的,他濕潤的睫毛微微下垂,本就安靜的人顯得更乖巧了,抿緊嘴唇沒有說話。
「那你吃早餐吧,我先出去了。」
好像看出他在這裡沈慈書很害怕,青年識趣地離開地下室,走的時候不忘把門給關上。
沈慈書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早餐上,他沒有去動,默不作聲把雙腿抱得更緊,重新把頭埋進膝蓋里。
之後的幾天,蔣晏沒有再出現過,只有保鏢每天會給沈慈書送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