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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熙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你讓我天天看著蔣晏那雙臉,還不如讓我先下去陪你媽算了。」
無論沈慈書怎麼說,沈明熙都不願意跟蔣晏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沈慈書沒辦法,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見沈慈書一副憂愁的樣子,沈明熙說:「行了,別垂頭喪氣的,以後總有一天爸爸要離開的。」
「而且你不在,我還能幹點自己喜歡的事情,要是你想我了,就帶孩子回來看看我。」
「爸.......」
沈明熙打斷他的話,「現在有人照顧你,爸很放心,我跟你媽那邊也能有個交代了。」
沈慈書鼻尖發酸,他撲進沈明熙懷裡,緊緊抱住了他,「你放心,有時間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沈明熙摸了摸他的頭髮,「只要看你過得好,爸爸就什麼遺憾都沒了。」
第二天一早,沈慈書搬進了蔣家,房間就安排在蔣晏的臥室隔壁。
盼盼還有點回不過神,「小爸爸,以後我們真的一起住了嗎?」
沈慈書摸了摸盼盼的臉,「當然是真的。」
盼盼高興地跳了起來,「耶,我終於也能跟自己的爸爸媽媽一起住了。」
看著盼盼開心的樣子,沈慈書心裡有些泛酸。
因為他跟蔣晏的事情,讓盼盼受了太多委屈。
自從沈慈書搬進蔣家之後,盼盼明顯開心了不少,不再是憂心忡忡的樣子,每天走路都帶風。
時光荏苒,盼盼上中學的時候,沈明熙退休了,沈慈書正式接手了他爸的公司。
隨著盼盼長大,她發現了一件事,她的兩個爸爸感情好像不太好。
因為他們雖然住在一個房子裡,但是從來沒有一起睡覺,其它爸爸媽媽們會做的事情,蔣晏和沈慈書也都從來沒有做過。
盼盼漸漸明白了,有時候相處不一定是愛情,也可能是習慣。
有天蔣晏加班要晚點回家,盼盼躺在沈慈書的大腿上,好奇地問:「小爸爸,你跟大爸爸是怎麼認識的?」
沈慈書想起第一次見到蔣晏的時候,那時候他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就像救世主一般出現在蔣晏面前。
沈慈書用手指輕輕順著盼盼的頭髮,「一個黑漆漆的地方。」
盼盼想了想,「是鬼屋嗎?」
沈慈書輕輕笑了笑,「差不多吧。」
那時候他待的地方,應該比鬼屋還可怕。
盼盼眼裡流露出一絲羨慕,「那你們好浪漫啊。」
沈慈書笑笑沒說話。
「後來呢,你跟爸爸就談戀愛了嗎?」盼盼追問道:「是大爸爸先追你,還是你追大爸爸?」
沈慈書輕輕搖頭,「我們從來沒談過戀愛。」
「而且我不喜歡你大爸爸。」
盼盼一臉疑惑:「你不喜歡大爸爸,為什麼要跟他生孩子?」
沈慈書看著盼盼好奇的眼神,沉默片刻後說:「小爸爸本來沒想過留下你。」
那個時候,沈慈書只有一個想法,把孩子給打掉。
盼盼眨了眨眼睛,臉上的好奇更重,「那為什麼後來又留下我了。」
沈慈書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可能是天意吧。」
盼盼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
自從兩人同居之後,蔣晏每天都會早早回家跟沈慈書和盼盼一起吃晚飯,雖然餐桌上沒什麼話題,但卻不影響一家人其樂融融。
吃完晚餐後,兩人互道晚安,然後各回各房,日子過得還算安逸。
有時候,三人也會回沈家陪沈明熙吃飯,有盼盼在他們中間打圓場,沈明熙對蔣晏不再橫眉豎眼,偶爾還會跟他說幾句話。
蔣晏知道沈明熙喜歡下棋,特意去學,每次來都跟沈明熙下上幾局,只是無一例外都輸了。
有幾次沈慈書提出把沈明熙接到家裡來住,都被沈明熙拒絕了。
理由是不想摻和他們年輕人的生活。
沈慈書看著空蕩蕩的家裡,忍不住說:「爸,如果你寂寞的話,就找個後媽吧,我不會有意見的。」
沈明熙瞪了他一眼,「你說的什麼胡話。」
然後轉頭對牆上沈慈書母親的遺像說:「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娶。」
後來沈慈書又提了幾次,沈明熙都態度堅決地拒絕了,他老了,也活不了幾十年,沒什麼心情跟別人重新培養感情。
聽他爸這麼說,沈慈書只好打消念頭。
盼盼上高中的時候,監獄裡傳來消息,方經藝死了。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蔣晏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想起來這人是誰。
聽說方經藝那幾年被蔣晏關在地下室折磨的時候已經身體不行了,加上坐牢時有蔣晏派去的人的「特別關照」,他的身體每況愈下,昨晚突發腦溢血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裡。
電話那頭的人詢問蔣晏要怎麼處理方經藝的後事,蔣晏冷冷道:「沒必要為這種人費什麼力氣,隨便找個下水道把骨灰給撒了。」
等沈慈書從公司回來的時候,看見蔣晏坐在沙發上,連燈也沒開,偌大的別墅黑漆漆的。
沈慈書腳步頓了頓,「怎麼不開燈?」
蔣晏緩緩抬起頭,看見門口一臉茫然的沈慈書,在沈慈書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蔣晏已經走過來忽然抱住了他,說了聲對不起。
沈慈書有些莫名其妙,只覺得蔣晏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