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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到牆角去瑟瑟發抖的黎爾被蒙了眼睛, 堵了口,塞住了耳朵, 什麼都聽不到, 什麼也看不見。
朦朧又恐懼的心境並沒有持續太久,一片漆黑里,她被人掏了耳朵里跟嘴裡塞著的布團。
一下能聽見, 也能說話了。
給黎爾鬆綁的人用亮里透著磁的聲音說:「別每天都勁勁兒的,不顧後果到處瞎沖, 沒人能管你一輩子。」
口吻帶著無比的縱容。
說的是沒人管你一輩子, 像是在說反話。
有人會管你一輩子。
黎爾眼睛上的黑布條還沒解, 她看不見救他的人,只聽得見男生說話的聲音,處於青春期的清冽之中含磁的聲線, 咬字有特別的痞拽腔調,一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不像是蘇城本地人。
十六歲的黎爾早就被嚇傻了, 她還以為只要周馳還在上學, 他就不會做太壞的事。
事實是這種混混真的已經壞得無藥可救, 黎爾心疼倪涓雅, 黎正勤也是個指望不上的軟柿子。
要來幫倪涓雅要回被偷的人參,家裡如果黎爾不來, 就沒人來了, 她是鼓起十二萬分勇氣來的。
結果是她差點被周馳欺負了。
臭流氓真的敢叫人綁她捆她,奪走她的聽覺跟視覺, 想要染指她,能這麼變態。
現在周馳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一下,一起跟他的小弟都消失了。
因為這個人來了。
這個人是來救黎爾的。
要是這個人沒來,黎爾今天會怎麼樣。
這個人認識黎爾嗎,他怎麼知道黎爾每天都勁勁兒的。那不是蘇城話。
「勁勁兒的,是什麼意思?」不先謝他,眼睛上蒙著黑條的黎爾用發沙的哭腔問。
「就是不安分,搞事情。」他給黎爾解釋。
說完,他把根本忍不住一直在瑟瑟發抖的少女抱起來,送到撞球館收費最貴的包間裡,讓她坐在沙發上。
離開之前,他伸手摸了摸她布滿淚痕的臉蛋。
綿軟又富有彈性的觸感從指尖傳來,輕滾瘦凸喉結,他安慰她說:「妝花了,別哭了。」
用的語調比適才說的沒人管你一輩子,更輕更寵了。
黎爾還在驚魂甫定的啜泣,沒聽出來他是在心疼她,以為他嫌棄她哭起來的樣子很醜,哽咽著說:「嗚嗚嗚……我臉上又沒化妝。」
「是嗎?」他輕笑一聲,走了。
不久,撞球館的老板娘聞訊後很快來了,一個勁的跟黎爾賠禮道歉,「小妹妹,不好意思,周馳這個混帳居然想在我這兒搞事情,我剛才忙著去招呼貴客了,走開了就沒發現,下次我保證我的場子裡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你冷靜冷靜。」
「你先解開我。」黎爾哭著要求。
老板娘把少女被捆的手解開了,摘下了她眼睛上繫著的黑布條。
黎爾終於重見光明,哭得紅腫的眼睛往四周到處晃動,卻沒有找到那個說話跟做事都像是勁風吹夏天樹葉,會帶來無比清新且肆意的人。
「他人呢?」黎爾問。
「誰?」老板娘說。
「抱我來這兒的人,從周馳手上把我救下的人。」黎爾很失望,怎麼眼睛上遮蔽的黑布摘下,他不在了。
「走了,他們的撞球打完了,出去吃晚飯了。」老板娘說完,站起身來,往窗戶外看去,見到停在門口的那些超跑跟名貴轎車都駛離了,知道打電話叫她趕快來照顧黎爾的那個闊少爺已經走了。
「他叫什麼名字?」黎爾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淚,泣聲問。
「我不知道。」老板娘回答,「只知道他從北城來,不是思銳中學的學生。」
「他以後還會來嗎?」
「我也不知道。」
「唉,小姑娘,你下次不要再這麼衝動啦,周馳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你為什麼要去招惹他,要是今天沒人救你,我也沒發現他們在那個廢棄包廂欺負你,你怎麼辦。還有啊,你可千萬不要報警啊,警察不會管這種事的,你千萬別把警察叫到我的地方來……算是我求求你。」
老板娘假好心,馬後炮,幫黎爾料理一些皮外傷口,喋喋不休的勸懵懂無知的小姑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去報警,回去也不要告訴她家裡人。
因為這裡還要打開門做生意,誰不知道在這種地方糾集的都是一些捉姦范科的小流氓。要是警察來了,查出來什麼,會影響撞球館的生意。
今天周馳確實是過分了,平時其實他不會這麼魯莽行事。
老板娘瞧黎爾的姿色,才十六歲就出落得人比花嬌,猜周馳剛才絕對是色令智昏了。
黎爾自己也不對,面對周馳那樣目無王法的混帳,她就敢當著十張撞球桌的人,狠狠刮周馳耳光。
老板娘問過了事情的起因。
今天周馳運氣不好,遇上貴人了,周馳現在被他們拽上幻影,拉到別處去揍了。
「你不認識那個闊少爺?」老板娘觀察黎爾,發現她根本不知道是誰救了她,老板娘還以為他們認識,闊少爺才會這麼護著無知少女。
那個闊少爺看起來不像是熱心管閒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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