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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親生父母,出於他們各自的無奈跟缺點,也會讓她失望,這就是成年人的生活不是嗎,她要自己接受了就好。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早就習慣獨自消化悲傷,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都自我消化。
只是,眼淚還是熏熱了眼眶,弄得她眼睛無比的發癢。
大概是因為過年吧,該合家歡聚的時刻,猝不及防的發現黎正勤跟倪涓雅早就不愛他們的家了,然而還在熱烈深愛著這個家的她才會如此難受。
黎爾坐在越野車的副駕,扭頭背對溫知宴,努力的想要藏起她的眼淚。
她覺得,只要幾分鐘就好。
可是幾分鐘過去了,黎爾還是沒能藏住眼眶不斷的酸澀湧出的眼淚。
一隻厚實的手搭上她的後頸,輕輕的將在難過掉眼淚的她摑住,傳來恰到好處的溫熱體溫。
黎爾淚眼汪汪的回頭,邂逅男人那張無比心疼她的俊臉。
「沒關係的。」溫知宴探身,將唇貼到她額頭,淺啄了一下,然後告訴她:「你馬上給外婆發一條消息,說我們現在就過去。如果打擾到她休息,就讓她把襪子先幫你找出來,放在客廳里,讓她早點睡,我們悄悄的去拿就行。你不是有鑰匙嗎?」
「溫知宴……我們真的不用去。幾雙襪子,我不穿也不會怎麼樣。」黎爾輕聲阻止他真的開車去郊區。
可是溫知宴還是照導航規劃的路線方向,將車開去了璃城的羅夏街道,黎爾的外公外婆住的地方。
林曉本來睡下了,知道他們要來,起來翻衣櫃抽屜,給黎爾找出十幾雙她親手織的毛線襪子,裝到一個布袋子裡。
林曉不知道這對年輕夫妻怎麼會這麼晚過來拿襪子。
明天就是工作日了,黎爾在酒店上班,那裡每一天都開暖氣,她根本用不到這些毛線襪子。
時間這麼晚了,她跟溫知宴一起過來,著實很怪異。
電話是溫知宴打的,他用尊敬的口吻告訴林曉,請外婆幫爾爾找幾雙襪子。
車到樓下,溫知宴陪黎爾上樓。
兩人進屋去,林曉瞧見黎爾眼睛紅得像兔子,知道她剛哭過,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去北城過年跟溫知宴吵架了。」
黎爾回答:「沒有,溫知宴對我很好。」
「那你哭什麼?」想起今天她回了一趟娘家,林曉猜一定是她爸媽發生什麼事了。
其實她爸她媽早就過不下去了,這也是為啥患病的倪逸晉堅持在他走之前,黎爾得結婚嫁人,還得嫁個最好的人。
「我沒哭,剛才滴了眼藥水,我先走了,我真的就是來拿襪子的。過年的時候不穿,我渾身不舒服。」黎爾掩飾道。
「爾爾不要胡思亂想的,現在都嫁人了,跟溫知宴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林曉把襪子給外孫女。
「嗯,我先走了。」黎爾怕打擾老人家休息,很快就離開了。
一直陪著黎爾的溫知宴跟林曉告別,「外婆,我們先走了,這麼晚,打擾你跟外公真抱歉。」
*
溫知宴開車帶黎爾回西靈灣,路上,溫知宴給她開了節奏舒緩的鋼琴音樂,回到別墅,黎爾去換衣服洗澡,很快就到床上躺下了。
溫知宴接了幾個公司的電話,再過來時,黎爾已經昏昏欲睡。
床頭燈開著。
黎爾將雙腿蜷縮在貢緞面料的棉被里,闔上了睫毛長長的眼睛。
睡意朦朧中,有人伸手將她的裸足輕輕牽出來,一隻又一隻,慢條斯理的幫她穿上她外婆親手織的襪子,然後,再把被子給她蓋上。
黎爾早就忘記了要穿,坐車累得想快點休息了。
他卻還記得,她今日的願望讓她今日達成。
她想穿林曉穿的襪子,穿上之後會巨暖巨幸福。
他就堅持要讓她巨暖巨幸福,今天才算完。
「溫知宴……」黎爾柔柔的喊了一聲。
身上只披了件黑綢睡袍的溫知宴俯低 ,銜住她的櫻桃口,淺伸出舌尖,到她小巧的口中嬉戲。
吻完之後,他壓低聲音,瞧著她蒸騰出濕霧的眼睛,告訴她:「我們有我們的家了,我們結婚了。爾爾不是一個人。」
那溫柔的聲音讓黎爾像是一下來到了全世界最安全的避風港。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用擔心這總是不如意的人生里,自己總是要一個人,只能靠自己忍辱負重的走下去。
從十六歲,她鼓起勇氣,去找混混要回倪涓雅藥店裡被偷的人參開始,她一直都是在逼自己勇敢,因為遇上那樣的父母,她不堅強一點怎麼能行呢。
直到現在她是溫知宴的太太了。
這些逞強的心境都變成了無謂。她在難受的時候可以盡情難受。
因為溫知宴會用盡他的全力來哄黎爾不難受。
溫知宴把手撐在黎爾的肩膀兩側,俊臉映著床頭燈的暖黃光芒,眼神柔和,口吻偏寵的告訴黎爾:「已經破碎了的東西,人再努力去修補,也還是會有裂痕,爾爾已經盡力了。」
「你怎麼知道我盡力了,溫知宴,你不會懂……」
黎爾鼻酸,眼眶再次一發熱,泣聲說著,又要哭出來前。
「我懂,我知道爾爾這一路有多努力。」溫知宴的薄唇貼近,以吻封住她哭泣的口,一雙厚掌輕攬住她的細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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