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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哥……」顧衡輕輕的喊了一聲,他的房間依舊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聲音。
顧衡自嘲的笑了笑,掏出醫生給他開的藥片,喝了口冰涼的水吞下了一大把,他的頭疼跟失眠的毛病又嚴重了,沒有藥物作用的話他已經無法睡覺了,只是這件事除了他自己就沒有人知道了而已。
顧衡躺在床上緩緩的進入了夢鄉,他想如果今天晚上夢見沈清舟的話,他就放下吧,他的沈哥已經不要他了,他還能怎麼辦呢。
顧衡就這樣在顧家放起了假來,他並不想這樣,但每當他想要去工作的時候,就被被人攔回來要他休息,一看這裡面就有顧修遠的手筆在,所以顧衡也沒有再表現的很強硬,而是順著顧修遠的意思閒適的在家住了起來。
顧家平常除了傭人是沒什麼人氣兒的,顧修遠平常沒事兒不回來,顧衡的母親也不愛在家呆著,基本上家裡只有顧衡一個人。
只是顧衡沒過多久,顧修遠忽然就回了家,這在顧衡看來有些反常,顧修遠沒事的時候從來都是不回家的,可這次不僅沒事回家了,甚至還在家裡住了下來,連住了三天。
因為摸不透顧修遠究竟在賣什麼關子,顧衡也就避著他不見。
可這次顧修遠卻一反常態,按正常來說沒什麼事兒爺倆誰也不見誰才是他們之間的常態,可這次顧修遠回家沒多久便主動把顧衡喊到了自己的書房。
顧衡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乖乖的去了書房,平日裡他並不是很會去反抗顧修遠。
顧修遠正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本線裝書,把顧衡叫過來也不說話,直到顧衡開口問道:「叫我來什麼事?」
顧修遠這才懶懶的看了他一眼,道:「花園裡的花長得不怎麼好看,你去修修吧。」
「你叫我過來就因為這個?」顧衡的眉頭皺了起來,「我記得咱們家有花匠,他的技術應該比我好的多。」
「去吧。」顧修遠淡淡的看了顧衡一眼,翻了一頁手中的書,道:「修的好條件你隨便提。」
顧衡聽見此話眉毛微微了動了動,嘲諷的話語自動從嘴裡吐了出來:「我要你手裡最大的股份你給嗎?」
顧修遠放下手中打的書,抬頭看著顧衡,嘴角嘲諷的笑容不比顧衡少多少,他說:「早晚是你的。」
這話給了一種顧衡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讓顧衡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於是他也不再跟顧修遠掰扯,去倉庫找到工具跑花園修花去了,就是技術有點差,他所走過的地方的花花草草就像是狗啃了一樣。
顧衡就這樣一連修了三天,這三天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人在盯著他看一樣,這種感覺很是強烈,可往往當他抬頭去尋找視線來源的時候卻什麼也找不到,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到最後也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當人去安靜的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心中的一切情緒就會變得淡然,顧衡也不例外。
他修花修了三天,這三天他沒有跟人溝通,只是帶著一種淡淡的,他也說不明白的情緒修剪著院子內的花花草草,他覺得自己做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顧衡想他跟沈清舟的相遇是因為什麼,曾經的他覺得他能遇見沈清舟這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可現在的顧衡卻覺得這或許是一種必然。
按正常來說,他遇見沈清舟並且跟他有交際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因為他們的圈子實在是相差甚遠,但也是因為沈清舟所在的圈子,給了他一種可以遇見顧衡的必然,畢竟沈清舟如果不在那個圈子也不會到顧衡家附近,更不會遇見顧衡。
那他們的分開呢?是因為什麼呢?好像也是也是一種必然,因為他們的的確確是不同圈子裡的人。
沈清舟的生活跟他的生活好像一直都格格不入,他們兩個在一起後大部分時間是在互相遷就,這看起來好像是一種很不錯的狀態,但實際上如果他們兩個其中有一方對這種遷就感到厭煩,那麼他們還能保持著和諧的生活嗎?
恐怕不能了吧,因為他們的世界差的實在是太遠。
所以,顧衡忽然就淡然了,既然他和沈清舟註定要分開,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那他還要去糾結什麼呢?
想通了這一點,顧衡好像放下了什麼擔子,整個人都如釋重負,看起來好了許多,連傭人都說著顧少爺最近心情好了不少。
只有顧衡自己知道,他每天夜裡還是睡不著,還是會驚醒。
這是因為還沒有習慣一個人的生活,顧衡這麼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時間會沖淡一切。
日子就這樣一步步的來到了八月二十六,顧衡的生日。
這時候雖然顧衡還沒有正式繼任,但是所有人都已經心知肚明怕不是過不了多久顧衡就要上任了,所以這次顧衡的生日辦的格外的聲勢浩大。
過來跟顧衡攀談敬酒的人絡繹不絕,顧衡也來者不拒照單全收,任誰都看得出來他這會兒興致不高,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卻連個笑容都沒有。
八月二十六,這個時間是顧衡出生的日子,但他卻不喜歡這一天,從小就不喜歡。
他小時候時常厭惡自己的出生,因為他母親的原因他覺得自己的出生是一種錯誤,所以他討厭過生日,並且在他十八歲的時候對這一天的厭惡到達了頂峰,至此之後他再也沒有過過生日,直到他二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