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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衡點點頭,道:「楊姐,需要我找人收拾他嗎?給他點兒教訓讓他不敢再來。」
楊姐詫異的看了顧衡一眼,隨即又是無所謂的一笑道:「你這小後生還挺有心的,但是不必了,姐出來混的時間也不短了,收拾個他這樣的慫貨還是沒有問題的。」
即使楊姐這麼說了,顧衡還是不放心的交代道:「楊姐,如果有什麼事你直接打我電話。」
楊姐眯了眯眼睛,也沒接顧衡這一茬,而是直白的問道:「今天你是來找清舟的吧?」
顧衡整個人一頓,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了,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楊姐卻瞭然一笑道:「你們倆之間的那點兒破事兒我已經知道了,就那麼一點兒小事兒至於鬧成這個樣子嗎?」
顧衡緊抿著嘴唇,手也握成了拳頭,他知道他跟沈清舟的事情是瞞不住楊姐的,沈清舟都不用說,楊姐光看都能看出個七七八八,他覺得楊姐說的不對,他跟沈清舟之間絕對不是一件小事,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楊姐。
楊姐也不管顧衡是個什麼心情絮絮叨叨的道:「我就不說清舟了,那孩子一直都倔,誰的話都不聽,就認自己不知道怎麼琢磨出的死理,但你不一樣啊,我記得顧後生你挺主動的,也挺會來事兒的,但是這次怎麼回事兒?傻了嗎?你不知道春草是清舟的心頭肉啊?你再怎麼跟清舟鬧他都是不會生氣的,但你非要牽扯上春草,活該你跟他鬧掰。」
顧衡握緊了拳頭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委屈,明明是沈清舟先瞞著他的,明明是沈清舟先跟他生氣的,可是楊姐卻把一切都怪到了他身上,他不服氣。
楊姐光看顧衡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嘆了口氣道:「你也是個不會拐彎兒的驢脾氣……」
說完,楊姐把抽完的菸蒂按滅,又點了一根兒。
然而還沒把煙點著,就被顧衡把打火機按了下去。
「楊姐,少抽點兒,對身體不好。」顧衡說。
楊姐斜了顧衡一眼,也沒有給他臉色,把嘴上的煙拿了下來,感嘆了一句:「你跟清舟還真像,也是個善良的孩子。」
顧衡不動楊姐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只見楊姐愣愣的看著地上自己彈了一地的菸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的,楊姐說:「顧後生,姐給你講個故事……」
楊姐講的是沈清舟的故事,她並沒有想其他人那樣一開口便是我有一個朋友怎樣怎樣,而是一上來便說沈清舟的曾經,讓顧衡一下子就正色起來,他從未了解過沈清舟的過去,而現在的楊姐正在把一切都告訴他。
那是沈清舟剛剛從顧家出來不久的時候,顧衡早已去了國外進修,不知道國內是個什麼情況。
那時候的沈清舟已經脫離的圈子,他從顧家離開的時候顧修遠給了他一大筆錢,所以即便沈清舟沒有工作過的也是舒舒服服像一個小富家庭的少爺,雖然沒有到一擲千金的程度,但也是吃穿不愁,偶爾還能買買奢侈品快樂一下。
直到他接了一個荒唐的電話。
電話的那頭是一個女人,一接通便哭著對沈清舟說她懷了他的孩子,並且已經生下來了,就在xx婦產醫院,要沈清舟過去負責。
沈清舟相當無語,雖然他以前的工作聽起來好像的確很有這樣的可能,但他很是自愛的,就怕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一聽就知道這事兒是誆他的。
但這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想知道究竟是誰竟然會來誆他,畢竟跟他一個圈子的人都知道誆誰都比誆他好使,他算是圈子內最不會出亂子的人了。
於是他便看著手機備註回憶了半天,愣是沒想起來跟他打電話的人是誰,直到晚上快要睡著的時候才靈光一閃垂死病中驚坐起想起來給他打電話的人是誰。
是一個跟他一起參加過一次party的女人,那場party可不是什么正經party,不過是叫他們過去為有錢人服務而已,叫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沈清舟清楚的記得,這個女人和他跟的不是同一個人,兩個人也就打個照面順便留了個電話的情況,後來更是見都沒見過,八字都沒一撇過。
沈清舟連他長什麼樣子都記不清了,就記得大概是一個笑起來很甜的女人,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她要來誆他。
後來實在是想不明白沈清舟也就不想了,隨她去了。
但是這個女人總是一天不停的給他打電話,他把她拉黑她還能換不同的手機號給他打,執著的簡直嘆為觀止,把沈清舟整的沒辦法,嘆了口氣準備去見見她,順便問問他哪裡得罪她了要被她訛上。
去見她的路上沈清舟繞路去了趟花店,畢竟是去探望女士,總不能空著手去,便打算買束花。
他本來打算就隨便的百合康乃馨之類的花包一束算了,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進花店就看到了矢車菊,莫名的覺得適合給他打電話的女人,大概是因為他們第一次在party上見面的時候,那個女人就穿了一件繡著矢車菊的裙子吧。
沈清舟到了醫院內女人所在的病房,他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門口觀察著坐在病床上的女人。
女人很瘦,胳膊上幾乎沒有肉,就是一層皮粘著骨頭,顯得身上的病服非常寬鬆,手背上都是肉眼可見的淤青,可以看出來那上面應該有不少的針眼兒。
她現在正在溫柔的看著放在她身邊的一個嬰兒,好像她任何病痛都沒有的樣子,只有純粹的,作為母親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