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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季殃絲毫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就著她往後倒的時機,又朝她揮出了好幾拳,將她整個人直接摜倒在了圍繩上。
郁瑞急得在耳麥里大喊:「葉舒唯,你別輕敵啊!」
台下的邵垠見此終於展露出了慣常的笑容,可這笑容還沒在他的臉上停留超過三秒,又凝固住了。
只見被季殃死死抵在圍繩上的葉舒唯身體柔軟得仿佛一條鰻魚,不知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她居然整個人就著季殃雙臂之間那幾不可見的空隙,順利地從他的壓制下解脫了出來,然後用一記標準的飛膝擊中了他的心臟處。
季殃痛得整個人都崴了下去,可與此同時,他發狠地大吼一聲,攥住了她的腿將她也一同扯到了地上、鎖住了她的膝蓋。
戰局進入了白熱化的僵持階段。
全場觀眾都開始尖叫吶喊,「武僧」和「Obsession」這兩個詞重疊交替出現,響徹了整個場館。
「你別回頭,也別分心。」
就在葉舒唯和季殃在地板上膠著纏鬥時,她忽而聽到耳麥里的郁瑞說,「你家三少爺來了。」
第十五章
*
葉舒唯原本正全身心地思索著應當如何擊敗季殃,一聽到郁瑞的這句話,她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
他怎麼會到場邊來?他不是被邵垠的人軟禁在準備室里動彈不得嗎?他是怎麼出來的?有沒有和邵垠的人發生衝突?有沒有受傷?
……
就算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必須專注於隨時會命懸一線的比賽,可腦中一瞬間冒出來的這些問題還是像完全不可控的雨後春筍,蓬勃地在她的心中急速生長發芽。
於她而言,她的情緒一向很簡單:和戰友夥伴們在一起時便有了歡欣喜悅,面對犯罪分子時會產生憤怒和憎恨,面對被罪犯傷害的無辜凡人時會產生痛楚和哀傷。
可是這些情緒都是分散在不同的人身上的。
時至今日,她好像從來沒有因為同一個人,產生過那麼多複雜又難言的情緒。
她會因為旁人對他的惡意而怒火中燒,會因為他的話語和動作產生悸動,會因為擔心他的安危而焦慮,會因為想證明他不是孤身一人而決意以命相博。
只是擂台上的她,還無暇思考至此。
郁瑞一看到她的實時心跳,就知道自己剛才多嘴了,隨即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真該把自己的嘴給縫起來。」
季殃是何等高手,感受到她那一瞬間身體力量的鬆懈,立刻朝她的門面直勾勾地來了一拳。
「嗶——」的一聲。
就在此時,場邊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哨響。
那聲哨響激發了葉舒唯的本能,隨著她在極限的時機偏開頭的動作,季殃的那一拳落空砸在了擂台的塑膠地板墊上,震得整個地板墊都差點騰空飛起。
難以想像如果沒有那聲及時的哨響,她正面挨了這一拳,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主持人這時大步走上擂台:「現在進入比賽的三分鐘中場休息時間,請兩位選手下場稍事休息。」
葉舒唯迅速地回過神來,她敏捷地從地上一躍而起,轉頭就看向了場邊最近處。
下一剎那,她便落入了一雙溫柔至極的眼眸中。
邵允的注視不同於這個看似偌大開闊、實則冰冷寂寥的場館裡的任何一道目光,其他人哪怕再崇拜、敬畏她,也只是將她視作為一隻動物或一件商品,只有他的眼神里全是貨真價實的擔心和在意。
他就這麼仰頭望著她,輕輕地朝她抬起了手。
他的眼底藏著只有她才能看到的笑意。
眾目睽睽之下,葉舒唯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隨後,在他手臂力量的支撐下,她輕巧地跳下擂台、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即便她已經安全落地,邵允也沒有半點兒要鬆開手的意思。他就這麼牽著她的手,與面色鐵青的邵垠擦肩而過,走到了場邊休息區無人的角落。
他的每根手指都很長、也很細,第一眼看過去,興許會認為這是一雙毫無力量的手。
可是只有她知道事實並非如此,這雙手有著最溫暖的熱度,握住她的時候無比堅定又有力。
郁瑞的嗓音再次幽幽地在她的耳邊響起:「葉舒唯,你的心跳要直奔一百八了。」
「……」
她剛在心裡發誓回去之後一定要拿槍頂著郁瑞的頭逼迫他關閉在她身上實時觀測心跳的功能,就看到邵允停下腳步,從板凳上拿起了一瓶水。
「我們只有三分鐘的時間。」邵允體貼地替她擰開礦泉水的瓶蓋,遞到她的手邊,「算上走過來的這半分鐘,現在還剩兩分半鐘。」
她也不廢話,接過水仰頭就喝。
「我只有一個問題,需要我為你中止比賽嗎?只要你點頭,這個場館裡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阻止我。」
他的語氣總是那麼地溫和,每每聽他說話,就像沐浴了滿園春色。
但他剛剛所說的這句話的含義,卻與溫柔沒有半分關係……尤其是最後那半句。
葉舒唯忽然意識到,這個看似單薄柔弱、毫無攻擊性、被三大家族排擠邊緣化的男人,正在向她慢慢地展示自己最真實的內核。
他既然說了可以替她中止比賽,那就一定可以辦到。
哪怕這看上去,在如此危機環繞的境遇下,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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