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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登山設備比較齊全,他把自己其中一頂遮陽帽,還有一副冰袖借給陸衡,也順勢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怕疼這件事跟陸衡說了。
江明澈說完之後,就一直戒備地觀察陸衡的反應。
他發誓,但凡陸衡敢露出一丁點嘲笑的意思,他就揍得他跪地求饒喊爸爸不可!
出乎他意料的是,陸衡聽了以後,不但沒有嘴欠,反而很安靜。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問了他剛才那個問題。
江明澈拿了水壺,去飲水機那裡把他自己的水壺給灌滿,「不是。」
把灌滿的水壺放他自己的登山包里,江明澈回想了下,「小時候我沒那麼怕疼的。我聽我爸媽說,我小時候特別皮實,也特別能忍疼,手脫臼了都不帶哭的。
好像是有一回,上體育課吧,老師讓跑圈。附近有同學打鬧,不小心推了我一下,我就倒霉催地摔在了地上。
當時手肘跟膝蓋都破了,特別是手肘,肉都從裡面翻出來了,挺嚴重的反正是。後面縫針了。因為年齡小,痊癒得挺好的,也沒落下什麼後遺症。也是邪門。我就記得,從那以後……」
「臥槽,你手臂這麼粗的嗎?你等兒,我幫你戴……」
陸衡在戴冰袖,不過江明澈的冰袖給他戴有點緊,江明澈放下他自己的登山包,先替陸衡把他的給戴上。
他左手握住陸衡的右手,替他把冰袖給拉上去。
靠!
陸衡的手臂看上去也沒比他粗多少,怎麼套他的冰袖會這麼緊。
陸衡垂眸:「是那次摔倒受傷了以後,開始對疼痛格外地敏|感?」
江明澈一愣。
對疼痛特別地敏|感?
江明澈在心裡嘀咕,這說法……怪新鮮的。
總之,比直接問他是不是從那以後開始變得怕疼可強多了。
江明澈微點了下下巴,他拿過另一隻冰袖,也替陸衡戴上,不大甘心地「嗯」了一聲,「所以我才說邪了門了。」
怕疼也就算了,關鍵是眼淚也不受控制。
屬實是BUFF疊加了。
…
「應該是你的身體對你的一種保護機制。可能你以前不怕疼,對受傷也不當一回事,就導致身體經常受傷。那次受傷後,你的身體啟動了保護機制。降低了你的疼痛閾值。這樣會讓你對受傷這件事格外地在意。等於你的身體是在保護你。
你自己仔細想想看,是不是你對疼痛格外敏|感後,你的身體就比較少受傷了 ?」
江明澈聽得一臉神奇,「還可以這樣?」
這麼多年以來,對於自己怕痛又特別能掉眼淚這件事,江明澈一直挺煩。還特別擔心會被人知道他這個秘密,進而被取笑。
陸衡說的這個角度,他還真的從來沒有想過。
仔細想想,自從他特別怕疼以後,的確有很多可能會讓自己受傷的事情,他就不去做了,受傷得次數自然也大大地降低。
陸衡:「人體本來就是極為奇妙又複雜的機制。」
江明澈怔怔地看著陸衡。
有一說一,陸衡這傢伙一本正經說話的樣子,瞧著還……挺順眼的。
陸衡把他自己換洗的衣服、洗漱包、水壺。
動作自然,閒雲流水都沒他這麼流暢,在穿冰袖的江明澈都沒顧得上阻止,陸衡把拉鏈都給拉上了。
他的音量陡然拔高:「你自己不是有背包麼?為什麼把東西都塞我包里?!!」
陸衡其他東西都給放裡面了,手裡只拿著江明澈給他的遮陽帽還沒戴上,「背著累。」
江明澈:「!!!」
西八!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我就不累?」
陸衡在江明澈的肩上捏了捏:「澈哥,你要對自己的體力信心。」
江明澈咬牙。
操!
他對自己的體力很有信心好嗎?!
但是如果這麼回,以陸衡的不要臉程度,肯定會直接就順著杆子往上爬,說類似這種「那就麻煩澈哥對我多多照顧」的話。
果然順眼什麼的,都是錯覺!
江明澈朝陸衡狠狠地豎了一個中指。
……
兩人往集合點,也就是往學校大門出發。
大巴已經停在學校門口。
江明澈跟陸衡到的算早的,哪想到大家到的比他們兩個還早。
估計是憋了兩個多,等不及了,所以才會一個個都這麼早就來集合。
江明澈背著包,先上的車,陸衡跟在他後面。
江明澈只在群里說,他帶的是室友,可大家沒想到,被他來進群里的室友,竟然是他的緋聞男友陸衡!!!
「臥槽,『嚕。』是陸衡?!!」
「『嚕。』陸。肯定就是了!」
「我在群里看見,江明澈說這次是他的室友跟他一塊來,陸衡現在是跟江明澈一個寢室。」
「他們手裡拿的是情侶帽嗎?款式好接近。」
「他們該不會真的是……一對吧?」
登山社的成員們因為跟江明澈都比較熟,哪怕再驚訝,大部分也都禮貌,沒怎麼出聲議論。
但是他們帶過來朋友或者還是家屬,大部分都不認識見過江明澈或者陸衡,都只是看過學校論壇的熱帖,難免有幾個人小小聲地交頭接耳。
大巴就這麼點空間,還是會有人議論的內容被大家聽見,更不要說是身為當事人的江明澈跟陸衡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