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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此時，他聽到一聲槍響，林中的飛鳥被槍聲驚飛，撲動著翅膀，鳴叫著朝天空飛去。
穆飛下意識的往旁邊一閃身，感覺右肩膀一震，像是被重物撞擊一下，隨後就陷入麻木，用不出力氣。
緊咬牙根，他知道自己是中槍了，腳下的速度更快，不再跑直線，之字型跑到黃河邊。
扭身對追到身邊的日本人笑了一下，眼神中的輕蔑令來人氣急敗壞，伸手就來抓他。
穆飛縱身一躍，猶如一條優美的劍魚飛入水中，身後的人氣急敗壞的開槍，子彈擦著穆飛的耳邊飛過，帶來一片灼熱的感覺，他都能感到臉上的汗毛被子彈擦過，隨後他潛入水下。
“啪啪。”
水花濺起，平靜的水面盪開一圈水暈，拿槍的人朝他落水的地方狂射，卻無一個人敢跳下去，這幾人都是旱鴨子，不會水。
水暈漸漸平復，一抹殷虹的血飄到水面上，那個中年日本人嘴邊浮現出一抹獰笑，小眼睛眯起來，得意的看著水面。
“死了嗎？”
另兩個人抻著脖子看了半天，忍不住問他一句，其中一個一直舉著槍，若是穆飛露頭，他會毫不客氣的開槍。
“不知道，看一會兒，若是沒死他就得換氣，到時候補上一槍。”
中年日本人搖搖頭，小眼睛閃動銳利，目不轉睛的看著江面，一直到眼花了，方才咧嘴狂笑。
“哈哈，死啦死啦的，這個中國人並沒有社長說的那麼厲害，還出動咱們黑龍會三鷹來對付他，簡直太抬舉他了。”
“走吧！回去和社長復命。”
“浪費子彈了。”
幾個人有說有笑的離開，卻沒有看到水面上翻出一個人影，那人看著一動不動，靜靜的躺在水面上，一個旋窩轉過來，把他卷進水底，再也沒有出現。
道觀中，陳露自從穆飛走後就心神不寧，林宇豪找她聊天她也沒了興趣，總是敷衍了事。
這天夜裡她輾轉反側睡不著，葉蕭蕭被她來回翻身弄的也睡不著了，乾脆起身看著她。
“露露，有心事嗎？”
她的聲音很溫柔，又刻意壓低嗓音，這屋子的外間住著，林耀宗和林宇豪等一干人。
道觀里的房間有限，她雖然和林耀宗是夫妻，可也不允許住在一起，這是清靜的修行地，不能破戒。
葉蕭蕭的身旁躺著熟睡的小寶，孩子最開始來的時候，還老是哭鬧著要爺爺，是葉蕭蕭和陳露倆人費心費力把他哄好的。
葉蕭蕭不敢大聲，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再把他吵醒，會很麻煩的。
“乾娘，我反覆想了，也沒得罪穆飛啊！他為何就不理我了？”
陳露也披著衣服坐起來，穆飛今天從回來到走都沒有和她說一句話，那份冷淡令她無所適從。
他若是嬉皮笑臉，她尚覺得正常，可如此態度就讓她猜不透了。
“他露露，跟乾娘說說，你對穆飛是什麼感情？”
葉蕭蕭本想把穆飛的話轉述給她，可後來又覺得不可，她想確定陳露的心，若是她心裡有的是林宇豪，那還是不要把穆飛的心思說出來為好，以免日後大家成了一家人，會尷尬的。
“我對他？”
陳露湛清的黑眸不解的看向乾娘，屋內雖然沒有光，可有月色，乾娘的臉在月色中朦朦朧朧，她看不清楚她的神情，也不明白她為何這麼問。
“回答我。”
葉蕭蕭點點頭，她背對著月色，看陳露要比她看自己清楚，眼見著小丫頭緊皺秀眉，咬著下唇陷入深思，她也不便催促，靜靜的看著她，等待她的答覆。
一時間室內陷入靜謐中，乾娘的話，像是扔進平靜湖面的石子，在陳露心底盪開了漣漪的波紋。
第二百一十八章噩夢
曾經的往事一幕幕浮現在心頭，尤其是穆飛受傷的畫面，她那時覺得自己的心都停止跳動了，不敢眨眼，害怕閉眼之間穆飛就離他而去。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以前沒有過，得知娘死了，她也難過哭泣，心如刀絞，可對穆飛總覺不一樣，可不一樣在何處又說不清楚？
“乾娘，我我說不出來，有時候覺得他很討厭，有時候又覺得他很好，應該是對哥哥的感情吧？”
想了好久，陳露也沒想明白，最後她突然笑了，糾結什麼啊？當然是對哥哥的感情了，從小她就想有一個疼自己寵自己的哥哥，穆飛就是老天送給她的禮物。
“唉，睡吧！”
葉蕭蕭眼中划過失望，既然是兄妹之情，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素手拿下披在肩上的衣服，隨手放在身側，輕輕躺下，閉上眼不再多言。
“乾娘？”
陳露不知乾娘怎麼了？見她躺下不再說話，試探著喊了一聲，未得到回應後，撅著嘴很失落。
扭臉看著窗外出神，這月亮如此圓，亮晶晶的掛在天空，穆飛是不是也沒睡覺？他在做什麼？
心裡一陣煩亂，自穆飛走了到現在，她幹什麼都想起他，吃飯之時，想他尚未吃飯就走了，喝水之時，想他會不會渴？
現在要睡覺了，想的還是他，這個該死的臭阿飛，幹嘛不理人？就這樣讓她猜，實在太壞了。
將衣服扔到一邊，賭氣躺下，嫌棄月色太亮，側過身手貼在腮邊，清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動著，一點困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