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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滿短毛地毯,沒有任何家具的小廳,樂師在彈奏輕柔的音樂,國王躺在一堆軟墊當中,馮濟慈進去,他拍拍附近的位置:「躺著舒服,難得他們捨得放過我。」
馮濟慈走過去,脫去嚴謹的外衣,露出一件類似於現代羊麗絨面料的短長衣,也靠在圓枕上並舒適的嘆息。
國王抓住他的衣服問:「這些面料哪裡來的。」
馮濟慈說:「家裡送來的,過幾天給您敬獻一些。」
「……你過得比國王還舒服。」
「如果您肯放我去奈樂,我還會更舒服。」
美麗的侍女捧來美酒,國王取了兩杯分給馮濟慈一杯,馮濟慈不客氣的拒絕:「水。」
不管周圍的人表情多麼驚異,國王卻習慣的吩咐:「水,要熱的,這是個奇怪的傢伙。」
樂師換了一曲更加輕柔的,馮濟慈半靠著閉眼傾聽,國王在他耳邊呱噪。
「最近,反叛軍以她的名義鬧事。」
馮濟慈睜開眼:「您心疼了?」
國王沒說話,將酒一飲而盡:「我有過妹妹,如果活著我會帶著軍隊送她去封地,如果她活到現在,我就把附近的土地分她一半……可她死了……這個,是名義上的妹妹。」
門外傳來動物的奔跑聲,小姑娘們的嬉戲聲,她們快速經過。
歐拉克看著門外,眼神甚至有些呆滯。
那位胖公主是故意的,她就帶著一群罪臣之後與她一起跑遍這個古老宮殿的每一個角落。
國王躺下閉眼問:「來看書?」
馮濟慈回答:「是,我遇到了為難的事,我需要找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解惑。」
「為拉塞爾女士?」
「對,她拒絕了自己的血脈。」
「意料之中,索雷都是冷靜冷酷的動物,某些時候……真使人羨慕。」
國王坐起來看著馮濟慈笑。
馮濟慈睜開眼:「怎麼了?」
國王說:「神殿送來了你的成績單。」
馮濟慈愕然,接著呲呲笑了起來。
歐拉克拍他的肩膀,表情得意又驕傲:「你的祝禱師跟大祝禱師抱怨,你從未吃過一根草藥卻考了第一,你甚至寫了一個了不起的東西。」
馮濟慈點點頭:「對,有關於植物的萃取方式過於單一,應該根據身體狀況區分處理,比如火制水制……那些草藥應該區分土壤上與土壤下,最好花莖葉根部都各自處理一下,我覺的……不同的病症,應該靈活配藥……我只是提問題,並沒有詳細的處理辦法。」
他坐起來,接過阿通特端來的一盤奢侈蔬菜葉子。
人家也沒給任何食具,奢侈品的最好食用方式竟然是手抓麼?
國王相當大方的說:「這是神殿送來的,快吃吧。」
馮濟慈只能上手去抓。
「有時候,我慶幸把你這顆聰慧的大腦袋留在了普利滋,大祝禱師把你的想法寫了長信,報送到了中大都。」
馮濟慈慢慢咀嚼,大腦不屑一顧,嘴巴卻吃的很香,他咽下菜葉子說:「您這話真驚悚,好像我就剩下一顆頭了。」
門口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頑童的嬉笑由遠而近,由近而遠。
本來高興的歐拉克表情又陰沉下來,他伸手拿起一枚皺巴巴的水果咬了一口說:「她被秘密判罰,怕是庫洛的身份都保不住了……這是奧古斯的命令。」
這個這個季節,就連國王吃的果子都是皺巴巴的。
馮濟慈問:「第幾個?」
國王用平淡語調說:「第二,第八。」
並沒有第十七奧古斯。
馮濟慈問他:「您在擔心?」
國王說:「對,除了這個,還有人不斷申請處死她。」
馮濟慈眼神露出些許銳利:「誰?」
國王說:「很多人,新的舊的……甚至我……在某些時候都想她死。」
馮濟慈招招手,站在門口的阿通特端來美酒,馮濟慈取了一杯向國王致敬:「我讚美您這一點,誰的罪孽就是誰的,這一點就是死了靈魂升天我也告訴所有的神,我敬您,敬您在最後一步保持了您最寶貴的美德,這是我向您效忠的根本原因。」
他們碰杯,馮濟慈一飲而盡:「都會過去的。」
歐拉克喝完,將酒杯丟在一邊輕笑:「對,會結束的。」
走廊里又是一陣喧鬧,馮濟慈在這種人為的祥和氣氛當中小睡過去。
當他睜眼,國王已經離開了。
離開小廳,馮濟慈背著手走在舊宮的長廊,他沒有任何職位也沒有爵位,但在這個地方,每個看到他的宮仆都對他屈膝。
推開古老的圖書室,因為他要來,已經有人燒起了壁爐,馮濟慈站在中央環視周圍接頂的大書櫃,走過去隨意抽出一本打開,噗嗤笑了。
這是一本古老的王室給王子們的童話書,從前在前面的新宮,他喜歡趴在……也不知道是誰的膝蓋上……能聽很久。
那就這本吧。
一位宮仆捧著一托盤小食,一壺只有他喝的熱水放在書桌上,馮濟慈捧著書過去,宮內用書多為動物皮,就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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