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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濟慈斜眼看這位愚蠢的王儲,見他滿臉篤定,只能無奈的回了一句:「請把您家自己的事情管好吧。」
看著面前這些偽裝者,歐拉克卻無所謂的笑著說:「不急,來不及也這樣了。給我兩年時間,兩年,足夠我把這個國家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等到這個國家交還給偉大的……格朗·施萊博尼,我就去聖域隨他們審判我。」
馮濟慈看他:「您又有什麼罪過?」
王儲就像說隔壁的笑話般說:「我呀?」他用下巴點點那些站立著的人:「曾與他們同罪。」
火焰巨響,有人開始擺好製藥台,神殿要熬煮大量的復原劑,那個由固定劑,溶解劑製造出的深坑需要恢復原樣。
馮濟慈問歐拉克:「你們不怕,那個……第十七來了,把這裡毀滅掉?」
歐拉克笑出聲:「他沒這個權利,普利滋是歷代先祖拿命換的,他不會,也不敢。再說,施萊博尼家從來恩怨分明……」
他想說冤有頭債有主,他想說這場陰謀他們還沒找到真兇,可是,這與這南方小崽子有什麼關係?
歐拉克側身笑著問:「你的,你的那個……」
他模仿馮濟慈起勢:「真的很厲害,能告訴我是什麼體系嗎?」
馮濟慈只是表情古怪的笑:「告訴你,你放我去奈樂?」
歐拉克呼出一口氣坐起來:「你不說也沒關係,反正,夏先生,我若讓新的戰鬥體系走出普利滋,就是對這個國家的不負責,給我兩年時間……那之後,就隨便你。」
事實上,他已沒有精力為這個國家的發展去做出什麼努力了。
普利滋對亡者以及獵物的處理非常迅速,等收拾完這裡,除了那條潤了雨水的沙漠線,你看不到任何有角魈來過的痕跡。
後來,他們就一起去了國家公墓。
王儲點了一些人進入墓園區,大家又迅速換了祭袍。
辦慣喪事的地方就是動作迅速。
普利滋國家英雄公墓。
馮濟慈看到許多熟悉的墓碑,在很大一塊聚集區,他幾乎認識那裡所有的名字,又由名字可以想起很多臉。
作為保護人,他陪著斯萬德姐妹一起來到這裡。
官方那邊,一位五官露著足夠的慈憫,穿著白跑,扎著紅腰帶的奉身祝禱師蹲在琳琳面前,親民隨和的說:「尊敬的小姐,我將代表大神殿為你們主持這次葬禮,您可以隨我們……」
「不用了。」
桑尼亞·斯萬德插話拒絕。
「可是……」
「我說不用了!」
少女依舊是男童的打扮,她今天摔了很多次,就連秋裝厚厚的布料都被磕出血漬,很疼,可她立的筆直。
她對曾經高不可攀的人不屑一顧,拒絕的毫無餘地,她想,媽媽不想看到這些偽善者,爸爸哥哥也不想。
斯萬德家因為倒霉,已經在城裡沒了朋友親戚,如今在斯萬德太太的墓碑前的是小酒館老闆朱佩先生全家,酒莊行商佩林先生,加爾尼特先生,車店老闆里佛先生,
甚至托托,尼爾這樣的無姓名之人都可以站在這裡。
桑尼亞覺著沒關係的,無姓之人的靈魂起碼是乾淨的。
她看看自己的妹妹艾琳·斯萬德。
琳琳沒有哭,她甚至沒有崩潰,桑尼亞倒是理解這種感覺的。
這其實是已經習慣與最珍貴的割裂,麻木到與不太想表達自己了。
瘋了的都是幸運的,而最不幸的是戴著清醒的思維,每天對現實無能為力的重複這些情緒。
狄扎科·斯萬德先生的石棺被打開,那裡放著一套疊放整齊的舊軍裝,還有他的細劍。
桑尼亞走過去,將六枚金鷹勳章圍著軍服放進去,最後,她把細劍拿起來爬出大坑。
馮濟慈看了她一眼,轉眼又去看不遠處的葬禮。
那邊就講究了,最少有上百的紅腰帶奉身祝禱師在集體吟唱,帶頭的還有兩個紫腰帶。
比起瑞爾兄長們寒酸的葬禮,現在到底是不一樣了。
王儲穿著祭祀禮服,帶著一群藍制服安靜的看著,就像一群旁觀者。
等呱噪的長號結束,神殿那邊紫色腰帶的奉身被人扶著走向高台,他念了一層茴香一層鮮花的悼詩歌之後,開始說屬於他的精神祭祀詞:
「……諸位,很遺憾布雷希特閣下不在……在我們在孤立無援的時刻,我們又一次看到了希望的果……懷著巨大的哀傷心情與我們的英雄,那些好小伙子告別……」
馮濟慈走到一邊,摘下路邊的幾顆射乾花丟在石棺上,又提起鐵鍬開始忙活。
佩林先生看看左右,就拍拍侄兒的肩膀,伸出手在上面吐了一口吐沫後,帶著行商活計參與到了埋葬行動中。
鐵鍬的摩擦聲不斷干擾紫袍奉身,然而這位老先生今天格外好脾氣,他不著急,他甚至用光人生的文采,才擠出這一篇足足有幾千字的悼詞,他甚至可以念的更慢一些。
待到地面平整,馮濟慈取過射乾花的種子遞給桑尼亞。
桑尼亞與琳琳認真的灑出種子,此刻,細雨加急,地面有些泥濘,馮濟慈彎腰抱起琳琳,他們一起來到墓碑前。
馮濟慈對琳琳說:「你可以送給斯萬德夫人一段悼詞。」
總得讓這孩子開口說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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