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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個愛臉紅的青年特別喜歡來這裡,而這……小殿下,他就話少矜持的跟著自己哥哥。
偶爾遇到他喜歡的花卉,他還會蹲下,用溫柔的眼神看許久。
花店夫人的眼圈紅了起來,還有些哽咽的說:「母神!您還活著。」
馮濟慈微微彎腰:「是,活著。」
她吸吸鼻子:「我帶花去看過他們,公,公墓那邊。」
馮濟慈:「感謝您,我想買一些花。」
夫人很遺憾的說:「他們拿走了所有的花,我們城外的花圃都被他們連根拔了,啊,您等等。」
她迅速抱著孩子上了樓,下來的時候已經換了體面的裙子甚至描了眉眼。
她將剛剪下來的一大叢紅色的花分開包裝,就如從前那般細膩周全的說:「這是紅栗蘭,我自己養的,抱歉,店裡只有這個了。」
馮濟慈安靜的看她把花分成三束,他問:「花語呢?」
夫人的手頓下來,凝視那些花說:「就……祝您健康吧。」
馮濟慈點點頭,從馬甲口袋取出一個金尼放在花台上,等他抱著花出門站定,那些人又把花店的大門恭恭敬敬的安裝好。
德德里趕著一輛車快速而來,車內,衣冠相當凌亂的歐拉克慌張下車,他快速來到馮濟慈面前。
他本想擁抱他,卻又怯懦的停住了腳步。
他血脈有罪,羞愧都來不及,還想擁抱人家。
馮濟慈卻對他笑笑:「歐拉克,一起走吧。」
歐拉克慌亂的點頭,小心翼翼的跟在這個因為很多原因,過早進入戰場而沒有發育好的堂弟身後。
他甚至比他高半頭。
馮濟慈的慢慢的走著,以這樣的角度跟歐拉克接觸,感覺就很奇妙。
他問:「您最近還好嗎?」
歐拉克的語氣慌張:「還……好好,謝謝你,呃~您!我現在……住在你們從前的房子裡。」
馮濟慈腳步停頓:「不是我們的房子,是軍部的。」
「哦,對,老軍營的。」
「還順利嗎?」
「老軍營?」
「恩。」
「沒人來,只有我跟德德里……哦,德德里是我的秘書。」
他們就像一切都沒發生一般聊著天,沒人覺的奇怪,這個國家最小的王子,脾氣一貫溫柔。
公墓道口,馮濟慈遠遠的就看到另外一個滿頭金燦燦的傢伙,還有他心臟位置千根針扎的瞬間痛感。
對方也捂著心口看向這邊,這是造了什麼孽。
奧古斯的侍從官將普利滋眾人攔截在外,甚至歐拉克都不能進去。
馮濟慈看著這位侍從官說:「這是普利滋王儲,我的堂哥。」
侍從官表情平靜的側身讓開。
心內慌張無比的歐拉克立刻跟隨過去,他甚至想,啊,我真是個愚蠢的傢伙,為什麼我不帶一束花呢,不,應該是一大車才莊重。
當真的站在奧古斯面前,那種非常明顯的壓迫感就撲面而來。
歐拉克什麼都沒有說,他從腰上解下細劍雙手捧著跪在路邊,又把劍放在膝蓋前方等待著,隨便這位奧古斯怎麼處理自己。
而在他正對的方向,他看到了一個……一個女人?
這女人穿的非常單薄,軍隊一貫的長靴馬褲,上身是有著金穗邊的軍裝。
她軍裝沒有系扣,胸前包著白色的傷布還打了骨折的夾板,她嘴角甚至都是青紫的,面色也是蒼白的。
可這些都阻擋不了這是一位長相絕對艷麗,氣質絕對彪悍的……呃,中大都女皇,福羅蘭·金。
歐拉克當時就軟了,什麼都軟了。
他問自己,我到底要衝誰趴著?
這位奧古斯以下少有敵手,武力排在整個施沛大陸前五,卻以卓越的政治手段傾倒整個西坦的女人。
為什麼她也跪著,還將一把王權之劍放在膝前。
歐拉克看著自己寒酸的細劍,又小心翼翼的打量那對,從見面就互相瞪視,沒有開口說一個字的父子。
他們長的可真像啊。
馮濟慈看著與記憶不符的格朗·施萊博尼。
記憶中他像個太陽神。
現在,他就是個大號的中年的瑞爾。
真意外,兄弟四個他最像他。
格朗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他看他態度平平,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其實他最愛的孩子叫埃德加,他看著他出生,抱著他在王座上處理國事,他親手給他鍛打第一把小細劍,甚至睡前都要去看看他的睡顏。
那是自己最愛的孩子,至於剩下的,就是一群小果子,青澀也算可愛。
他就剩下一個小果子了。
好像這個果子……也不是很喜歡他。
也好,這很公平。
馮濟慈多聰明,他能從面前這人複雜而不遮掩的眼神里讀懂很多東西。
他呲呲牙,左右看看,就看到了中大都的女皇。
於是他就高興了。
他說:「那位是我們的陛下吧?當初你是那麼的愛她。」
格朗·施萊博尼有些不高興。
馮濟慈卻嘖了一聲說:「我記的有一天,我爬在門外的藤蘿樹上,聽你的秘書給你朗誦當天的報紙,有個不要臉的老東西親手寫了甜言蜜語,還非要發在神殿的報紙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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