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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袋有曲線的搖擺,不小心看到隔壁車子上的藍制服庫洛,就嚇了一跳。
馮濟慈對加尼葉先生點點頭,加尼葉先生漲紅著臉微微脫帽致意。
這位夠倒霉,索雷們也一定喊他來詢問了。
帶著假髮,穿著刺繡大衣的宮中老僕捧著銀盤,他看著衛兵查驗證件,最近入宮刺殺的人數比起前段時間雖然少,卻每天依舊是有的。
他甚至努力睜大自認是鷹隼般的眼睛分辨著。
當馮濟慈的馬車進入,他對馬車下的人亮出手指上的戒指。
那位老僕結束怒視,換了謙和的笑容,捧了銀盤過來說:「終於等到您了。普利滋宮歡迎您,夏先生,這裡有殿下留給您的消息。」
馮濟慈俯身從銀盤上拿起信封,拆開看了一眼後問老僕:「舊宮可以入住了?」
老僕感恩的看著天空說:「感恩母神,寒風凜冽之前總算是可以入住了,最古老的壁爐被掏了三次。
如今那裡溫暖如春先生,殿下在東邊的大殿,第五代施萊博尼陛下在那裡召見過一百多年近臣。」
小馬車的馬蹄清脆,馮濟慈坐在車上看著已經收拾乾淨的普利滋廢墟,幾位匠人正在那裡畫白線。
這是要重建嗎,歐拉克還真是偏執。
一聲尖利的哭泣聲,小胖子撕心裂肺的喊著從灌木叢衝出來,他身後跟著一群女僕男僕。
那群人趕過去圍成一個圈,他就在圈裡打滾哭叫,沒人哄她,他們……就那麼看著。
莫名其妙有句話浮上馮濟慈心頭:
夢中的老屋高不可攀,
當你回鄉,
它低矮的屋檐親吻你的面頰……
誰寫的呢?忘了。
原來新宮面積也……就一眼看到頭了。
歐拉克穿著皮拖鞋,單衣露著前胸肌肉毛的跑出來。
馮濟慈下了馬車走過去。
王儲走入人圈,低頭看看小胖子,伸手抓住她的衣領把她提了起來。
看到馮濟慈過來,他還笑著打招呼:「呦,來的很早啊~夏。」
馮濟慈脫帽致意:「早安殿下,您不該穿這麼少出來。」
歐拉克毫不在意:「庫洛不著風寒,我也是有苦衷的,這傢伙……」
他舉起胖子,搖晃了一下。小胖子就像是死了一樣隨他擺弄。
「這傢伙每天早上都要玩一場,一不小心就跑出去了。」
馮濟慈淡淡看了一眼胖子:「是誰讓她不高興了嗎?」
歐拉克搖頭:「也不是,大概是……每天確定一次我還管她吧。其實,大多時候,我是說,從前她也很老實。」
為了證明自己不老實,胖子激烈的扭動起來。
德德里先生抱著一件裘衣跑出來,他把裘衣給歐拉克披上,抬手夾著胖子離開。
那成群的僕人熱烈的來,又熱烈的簇擁而去。
歐拉克目送他們離開:「跟我來,我帶你去普利滋最好的藝術殿堂里沾些藝術氣,我最早的祖宗在一千多年前修建了它。」
普利滋舊宮,古老的拜金年份,一切雕塑壁畫都是用金來渲染的。
歐拉克與馮濟慈走在長廊里,他們走過的地方,岩石都被踩的凹陷一層,舊宮很大,每一步都是續接的回聲。
盡頭,歐拉克推開了一扇兩人高的有金色把手的木門。
馮濟慈低頭看看把手,那上面有兩個小牙印。
看他沒有動,歐拉克側頭看了一眼笑到:「他們說,這是我伯父小時候咬的,大概七八歲的時候吧,他說要組織一支軍隊推翻我爺爺,可他一個金尼爾也沒見過,後來,他咬了這裡每一個據說是金的把手。」
馮濟慈笑了起來,這個故事他聽過,格朗·施萊博尼咬到乳牙斷裂才發現,這裡的把手都是純銅裹了金箔的,當然,他也問過,那傢伙卻不承認。
步入古老的大殿,大殿穹頂的壁畫是大地母神與第一奧古斯,阿爾伊頓一世。
母神把阿爾伊頓捂在胸前流淚?
歐拉克笑著說:「所有阿爾伊頓留存的畫像,都是背對著的,你看,一千年前也是這樣。」
馮濟慈轉圈仰望。
歐拉克在他耳邊用很神秘的語調說:「據說阿爾伊頓半面黑痣,後來代代阿爾伊頓都帶面具,當然,這只是傳說……那些畫師說,是他們不敢仰視威嚴偉大的阿爾伊頓,也畫不出他的神采。」
馮濟慈有些困惑:「據在下所知,施萊博尼家代代賓馬喬雷。」
怎麼會把阿爾伊頓放在頭頂?
他環視這間宮室,這裡一件家具都沒有?上了壁布的宮牆就掛滿了空相框。
歐拉克笑笑,盤膝坐在地當中說:「坐!這該是那些學者喜歡琢磨的事情,我們……就說說昨天……德德里回來說的事情吧。」
他嚴肅又喪氣。
馮濟慈走到他身邊盤膝坐下:「您信了?」
伸手在臉上抹了一下,歐拉克無奈的說:「是,信了,這可真是個壞消息。住在這個城中古老的家族們,隨隨便便都繁衍了一百多代,先祖們並排城外睡著,骨頭依舊瑩白。
我生來帶惡,骨血就污濁發臭,可我在朽爛之前總想做點什麼吧,我以為的兩年,卻是沒有盡頭……就……盡力了啊,馮濟慈·夏先生。
我連夜召集了幕僚團,你說的對,我們的老陛下做事一如從前,手段還是這麼狠厲,普利滋……他是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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