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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季三的第十天,也是巡邏最後的悠閒日子。
明日起,那些汰圈會以毫無規律的方式光臨大地。
今日輪到馮濟慈尋找乾柴,他跑出兩三里的距離,才找了一顆不大的樹木,用遊戲技能把樹木的水質抽乾,對,他就是這樣偷懶的,砍柴多費勁兒啊。
說起來,他現在還是個二十五級小人,無論是殺角魈,還是殺上萬隻兔子,他都一點沒增加經驗。
他已經明白了,升級的唯一渠道就是殺對自己有過傷害,或者對自己具有強烈惡意的黃名。
那天在北區,他坐在馬車上看就到零星幾個黃名,那些人甚至追著他們的馬車跑了很久,又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放棄了犯罪。
當然,馮濟慈也壓根沒有對他們出手的欲望。
這是真實的世界,那些也是真實活著的人,他的道德不允許。
別把網絡小說那些事情當真,摸摸你地球人的良心問自己,你本是都市眾生當中的某人,忽到外星你就叱吒風雲了?
腦內可以偉大,行動絕對沒有,只要口袋有錢,不是修理小日子不錯的那小誰,咱在哪兒都是臥床的神仙。
頭頂三月普照大地銀白,地當中大篝火噼啪作響,搭建好的三頂小帳篷外,馮濟慈他們披著毯子,在伸縮摺疊爐上煎肉。
要麼說人家野營的裝備好,地球那邊的帳篷爐子要接煙囪,施沛這邊的小爐子是可以吸收消化煙氣的。
水罐沸騰,於爾司提起水罐給大家泡了熱茶,挨個送過去,他嘮叨著:「我決定了,我以後要在威爾大街附近開茶店。」
馮濟慈捧著杯子嘆息:「你昨天要做兔子皮毛商人。」
男爵先生好奇:「於爾司,為什麼都是一些……普通人的想法?」
於爾司放下水罐,看著天空想了半天:「對呀,為什麼?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普通人活的還是很安全的,而這種安全,我們沒有了。」
伯爵靠的是愛妻親手縫製的背包,翻過來就露出內襯上的柔軟動物毛皮,再往包裡面塞滿東西,就變成個大靠枕。
他咽下一口肉,又開始低調炫耀自己家的親戚網,古血庫洛聯姻千年,就是有這個優勢。
「有件事,我在中大都的姑媽來信告訴我們,這次巡邏完,那邊的女皇會過來,你們說她來做什麼?」
寒風吹過,火焰升高,阻風布開始獵獵作響。
馮濟慈出言譏諷:「尋找舊愛?」
於爾司笑了起來:「偉大的第十七奧古斯又不在故國,再說,陛下不一定會回來了,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嗎?」
馮濟慈輕笑:「歐拉克殿下也英挺俊秀,年齡從不是愛的距離。」
他完全是因家仇而惡語傷人。
其實,中大都的女皇在政治意義上來說,就是西坦五國最高的皇。
再委屈自己,那位也不可能找歐拉克。
男爵先生聞言,表情上就露出一絲說不出的曖昧,他舉起木頭挖的臨時酒杯,與他們在虛空碰杯。
「說起來,我跟我的外祖去過中大都的皇宮,當時,女皇距離我們不過幾米,直至現在我都能記憶起她的香氣,她那絕妙的風姿還是很吸引人的。
啊~真是懷念,那年我九歲,恩,或者十歲?我外祖父說,我需要見一些高高在上的東西,這對我的成長有好處,其實那時候我已經開始朦朧的對女性有些感覺了。」
於爾司很幼稚的評判:「男爵先生,現在全大陸都討厭她,說她是造成普利滋悲劇的推手,您怎麼能喜歡她?母神啊!她甚至都大我們先王十多歲呢,您可真是……」
馮濟慈笑了起來:「於爾司,夏說的對,年齡不是距離,那位女皇的愛慕者就像星辰一樣多,難道你不知道嗎,神耀之上是看不出年紀的。」
於爾司愕然,訕訕的回答:「是麼,那可真好,其實這都怪普利滋,現在這裡比鄉下都不如了,庫洛就那幾位,我才上幾天課,我甚至只比夏早來幾個月呢。」
男爵先生笑了起來:「這是大家為什麼一直努力的原因之一,別小看普利滋,好庫洛其實有的是,大家只是不喜歡修拉,就像我的幾位曾祖父。
你沒見過從前的普利滋宮,帝國金鷹到處都是,那樣的血脈修拉都能害,我們又算什麼,後來……你們看!正月開始了。」
他們一起仰頭看著天空。
此刻,天空三個圓月正以清晰可見的速度合攏。
馮濟慈仰頭嘆息:「如果沒有苦難,這是多麼美的一份天象。」
於爾司點頭:「是啊……男爵先生?」
「恩?」
「您說,我們會遇到汰圈嗎?」
「當然,那是我們生存的意義,好了,睡吧,我們只有幾小時了……」
月亮終於變成一個,又緩慢分開,分開一瞬,大地也亮了一瞬,又迅速暗淡下來。
男爵先生站起來,抓起一些藥粉在營地周圍拋灑。
馮濟慈最後一個收回目光,他搬起自己的小爐子回到帳篷,鑽進早就鋪好的皮毛卷把自己捂起來,
此刻,更冷的風從地面,從四面八方吹來,它們發著嗚嗚的呼嘯,席捲著小小的帳篷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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