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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嘉遠想,汀歲歡也想。
今天早晨,汀歲歡還問游嘉遠沒有獲得這個推薦機會,和模擬比賽輸了會不會覺得遺憾。
游嘉遠說挺遺憾的。
這是實話。
後面他那腦子不知道抽什麼邪風,突然自暴自棄地看著她說:「挺沒勁的,要不我乾脆直接在南清讀個二本算了,還考什麼985啊,根本沒戲。」
許是因為他說這話時的語氣狀態都很頹廢,整個人喪的像下一秒就要死了。
汀歲歡一大早腦子又沒那麼靈光一下當真了,跟個小大人似的不停安慰他說:「只要有恆心,鐵杵磨成針!只要不放棄,頭能當腳走!游嘉遠!別放棄!媽媽永遠愛你!」
「……」
神他媽頭能當腳走。
游嘉遠一瞬被逗笑,沒個正經地喊她當場把頭當腳走個試試。
結果毋庸置疑,他的腦子被重重挨了一巴掌,還被送了個「滾」字。
所以當聽到汀歲歡說讓他和她一起考樵北這句話,游嘉遠下意識以為,她還在覺得他一直處於自暴自棄的狀態,以為他真要放棄樵北只考南清。
其實不是,大學所在地他毋庸置疑會首選樵北,至於詳細到哪所大學他確實沒個方向,剛剛的回答也確實沒任何毛病。
「你有想考的大學嗎?」
「暫時沒有。」
聽,沒毛病吧。
游嘉遠有點想接著逗逗她,然而一扭頭,看到她仰頭看他時的眼神十分透亮真摯,仿佛所有的星星都藏進了她的眼睛裡,像宇宙第二片銀河,也仿佛她真的很想能夠和他一起考來樵北這座城市上學,像是他如果拒絕,她就會很失落。
汀歲歡失落的樣子他不是沒見過。
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像個馬上要壞了的水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淚流滿面了。
游嘉遠受得了嗎?
他當然受不了,因此,話被他重新咽了下去。
-
邁步,兩人走到小道盡頭,面臨分岔路口。
汀歲歡單腳踩上矮石墩,手一抬。
游嘉遠默契地抬起胳膊讓她扶,眼睛一直為她注意著腳下的路,等她雙腳踩上再跳下去,手自然轉變成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再帶著她毫不猶豫地往左邊那條小路走。
少年隨著年歲長,早已褪去稚氣不再瘦弱,寬闊的肩膀仿佛無堅不摧到能為重要的人扛下所有。
汀歲歡跟在他身後走得每一步都很安心,甚至都不需要注意兩邊的來車情況。
不止現在,從前也是。
從兩人很小的時候起,游嘉遠就有在過馬路時握她手腕的毛病,每次抓她手腕一抓一個準,過完馬路之後,還會立刻讓她走裡面,就好像很怕會有車子碰到她。
可有好多次,她明明離車子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車子要想撞上來,除非下一秒變火箭。
她也有問過他幾次,為什麼總是在過馬路時抓她手腕。
他每次都是以「怕她不會看路」糊弄過去,然後很快開啟下一個話題。
久而久之,汀歲歡見他確實心中有事但不願說,也就不再追問了。
握就握吧,這樣她還不用看路,挺好的。
這條學院路上此時雖然只有零星幾個人,但中間車輛總是來往不停,明亮的車燈一串接著一串。
來到另一條路上,游嘉遠鬆開手,兩人並肩而行。
等一個踩著平衡車的男人路過了,他才開口說話:「臨航在國內有訓練場地能實操嗎?」
汀歲歡微微偏頭,眉心皺了皺,細想,「沒有誒,我在帖子上看到有學姐說需要去國外實操。」
「幾年?」
「兩年吧,大三和大四。」
後面游嘉遠沒再說話了,最開始的那句話他也沒有給予她任何回應。
而且他不再提,她也因為別的新鮮事情被吸引到忘記了——
兩人走到一半,迎面一個女人牽著一條薩摩耶走了過來。
汀歲歡從小就很喜歡毛茸茸的小貓小狗,前陣子還和他一起去寵物店領養了一隻馬爾濟斯,還是個男孩子,兩人給它起名為曲奇。
所以她當時立刻就被薩摩耶吸引過去,女人見她很喜歡,就讓她和狗狗在路邊的草坪玩了一小會兒。
兩人有說有笑的,以至於她好像完全忘記了他的存在。
但又好像沒忘……
因為她每次發出「嘬嘬」的逗狗聲時幾乎都會看他一眼,就好像他就是那條狗。
一次兩次,能忍。
三次四次,勉強能忍。
五次六次,這他媽能忍?!
女人見他一副要上前報仇的姿態,笑著趕緊拉住他的胳膊說:「人逗你玩兒呢,哪有小伙子因為這點小事兒就跟女朋友生氣的啊?大度點吧啊。」
後來游嘉遠確實沒再生過氣了。
不知道是因為那句話里的哪幾個字戳中了他的爽點。
總之回去的路上,汀歲歡覺得他有點……有點滿面春風是怎麼回事?
嘴裡哼的歌,更是從《好日子》哼到《恭喜發財》,哼得還全沒在準確調上。
回到酒店走廊,汀歲歡實在忍不住了,捂耳朵喊:「師父別念了!別念了!悟空要堅持不住了!」
游嘉遠雙手插兜,整個人吊兒郎當的盡顯不羈,差點仰頭笑得不行。
決定不再逗她了,把兜里的房卡拿給她,說起了另一件事情:「祝順意剛剛發了好幾條曲奇的視頻給我,要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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