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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而他的精神世界,因為她的存在而變得更加完整。
也是在那之後沒多久,汀歲歡的招飛結果也出來了,狀態為合格。
填報的志願里除了臨航,和父母商量了下,她還填了一所能穩上的航校。
游嘉遠也回了趟雲雅景苑,和肖韞川、林慈深度了解下樵北的幾所名校和專業。
一切準備就緒,接下來的就交給時間,和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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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時針在十八歲以後轉的尤其快,催促著少年們快些往前跑,好橫衝直撞地趕往下一個不被定義的春天。
臨近高考的那段日子裡正是梅雨季,天空和人的心情一樣總是陰晴不定,雨簾也總是措不及防闖進視野里,輕易把人澆成落湯雞。
回家這一路,汀歲歡提著一大袋幫柳蕊採購的食材,氣喘吁吁地在雨里奔跑,到家門口時她已經是渾身濕透的狀態。
柳蕊開門後見狀趕緊接過那袋東西,喊她快點上樓去洗個熱水澡,這臨近高考可千萬不能感冒了。
「阿嚏——」
汀歲歡邊往二樓走邊吸吸鼻子,聲音聽著挺委屈:「我哪知道這雨它真是說下就下啊……」
「我都說了喊你帶傘你偏不聽,非得說什麼自己健步如飛,什麼就算下雨雨也追不上你,畢竟追你的人從南清排到了珠穆朗瑪峰。」柳蕊邊調侃,邊走去客廳那找醫藥箱,見她走得慢吞吞的,滿臉操心又說,「能不能走快點啊你,怎麼洗個澡都磨磨蹭蹭的,真感冒了我可不管你啊。」
汀歲歡大姨媽提前來了,小腹輕微難受,人也煩躁,此時無力仰頭喊:「知道啦知道啦!這不是在去著呢嘛。」
「知道個啥你。」柳蕊又說,「真是不讓人省心,你們這些孩子生病不舒服了,我們這些當父母的一天天也得跟著提心弔膽和心累,到頭來兩邊都飽受折磨。」
什麼意思?合著就是在怪她讓人心累,怪她讓父母受折磨了?
汀歲歡聽見這話,莫名怎麼都覺得不太舒服,本來就渾身濕透粘膩難受死了,這一聽心裡更難受了。
又不是她想淋雨的,怎麼現在說得好像是她故意把自己淋濕,然後把父母弄得手忙腳亂和讓父母受折磨的?這
都是些什麼話,哪有母親這樣說自己女兒的!
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
一洗完澡她什麼話都沒說就撐傘往游嘉遠那趕,甚至頭髮都沒吹乾,發梢也還在滴水,就這麼坐在他的懶人沙發上把這委屈事給說出來了。
「搞得好像是我想淋雨一樣,誰沒事好好的想當落湯雞啊,感冒有多難受我又不是不知道。」
游嘉遠坐在床邊,從床頭櫃裡拿出吹風機,一抬頭就看到她那副撅著嘴的委屈樣子,弄好線插上電,單手拍拍被子示意她坐過來自己這邊。
窗外雨聲清脆,獨屬雨天的清冷感布滿整間臥室,小小世界像是跌入水霧之中,亭鳶巷潮濕。
恍然間,從吹風筒傳來的那股熱風吹散清霧,溫熱指腹觸碰髮絲、頭皮,令人渾身觸電,好似瞬息從冬季步入了夏季,冰融成水,心臟復甦。
「其實也能理解。」
游嘉遠清冽的嗓音和吹風機的呼呼聲就貼在她耳邊,垂落在大腿上的雙手,指頭互相捏著,她目光落在地面上,「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媽說得對嗎?」
游嘉遠手上的動作和話語一樣緩慢又柔和,「你想想,如果自己的父母生病不舒服了,那我們做子女的是不是也會跟著心裡不舒服?是不是也會像柳姨說得那樣,只要一天沒好,就會多跟著提心弔膽一天?」
汀歲歡稍稍皺眉,「是……」
「柳姨說得那句話,我理解是她太過愛你,所以緊張你,才會一時不小心帶有情緒,把話說得太過直白和刺耳,除非家庭內的氛圍並不好,那句話才會是另外一層意思。」游嘉遠觸碰著她的發梢又說,「柳姨她很愛你,這話的出發點自然就會是好的,雖然語氣並不太好,折磨這詞也用的確實嚴重了些,也讓你心裡感到不舒服。」
「那為什麼就不能把語氣放好些來說話呢?」汀歲歡不懂,低下頭沉默了好一會又說,「也可能是我來大姨媽了,容易情緒化吧。」
突然,耳邊的呼呼聲暫停,雨聲再次有節奏地敲擊耳膜。
「汀歲歡,你這人有個毛病,就是這事明明你是對的,明明和你沒什麼關系,你卻總覺得自己是錯的,總喜歡不停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游嘉遠這話使汀歲歡快速轉頭望去,她皺眉道:「我哪有?」
「哪都有,不止一次了。」游嘉遠捏她的臉,「這不好,容易精神內耗,得改,知道沒?」
接著他鬆手,看了她幾眼後嘖了一聲說:「對了。」
「什麼?」
汀歲歡正疑惑,只見他突然擺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說:「你到底是怎麼說的出……追你的人從南清排到珠穆朗瑪峰這種話的?」
幾秒後他恍然大悟,「嘖,我明白了,怪不得城牆那麼厚了,原來是因為有你一半功勞。」
「……」什麼叫沉默是金,汀歲歡算是在今天徹底體會到了,「游嘉遠,我看出來了,你是真的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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