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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君牧:「什麼?」
宗明誠:「我說你有情況了。」
柏君牧又否認:「沒有。」
宗明誠還要找補:「就是有個小朋友追他,君牧覺得自己太老了,配不上人家男大學生。」
柏君牧的八卦很難聽到,一般熟人碰到都要秉持著多問一點的想法,柏君牧都插不上嘴,宗明誠就添油加醋地說完了。
發小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柏君牧,「沒想到啊。」
柏君牧:「都說了不是。」
宗明誠看了眼周圍,嘖了一聲,「要不是沒鏡子我真想讓你自己照照自己什麼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新郎官呢。」
柏君牧一向說不過宗明誠,他就這麼平靜地看著對方,沒想到手機響了,來自辛山竹的視頻通話消息。
宗明誠眉毛都差點飛起來,「你還說不是,去吧去吧,別讓小山竹等了,我和老陳聊聊民宿投資的事。」
今天是辛山竹看塑料魚攤的最後一天,琴姨的丈夫病情好轉,她也不用一直陪著了。今晚琴姨也在,剛才給辛山竹結了工資,還多給了兩百。
正好柏君牧給他回了消息,辛山竹迫不及待地給他打了語音電話。
「柏哥!!!」
柏君牧推開包廂的陽台門,晚風呼呼,他問:「怎麼打視頻?」
辛山竹:「我下班啦!」
他聲音都很雀躍,背景還是公園的草坪,還選了個綠光,似乎沒發現這個打光就很驚悚。
但柏君牧只覺得他可愛,心情也沒由來地好了幾分,「怎麼這麼早?」
辛山竹:「這份工作我結束了,琴姨還多給我兩百塊,工資加上我原本有的夠買電腦了,再等奶茶店那邊給我結帳,還能買點別的。」
他還給柏君牧數自己的成本,算上了房租水電,柏君牧也就聽他嘀咕說話。
柏君牧:「那明天開始晚上就可以休息了吧?」
辛山竹:「可是奶茶店的老闆希望我能繼續上班。」
柏君牧看了看日期,「你不是馬上開學了嗎?」
坐在草叢邊綠光台階的少年人蹙眉,嘆了口氣:「曉徽讓我出去玩玩,他說我都打工去了。」
「可是他高三畢業也打工啊,這有什麼好說我的。」
辛山竹只要和柏君牧說話就停不下來,柏君牧都習慣了,讓他說夠了自己再看開口。
他沒發現玻璃窗里兩位談工作的朋友正在看他的反應下酒,已婚那位還不太相信,「君牧在和大學生談戀愛?」
宗明誠:「沒談,忍著呢。」
「那他……等一下,你剛才說男大學生?男的?他喜歡男的?」
宗明誠點頭,「是啊,不過我居然覺得沒什麼違和的,你改天回來我可以帶你看看。」
玻璃窗外陽台上打電話的男人捧著手機,從神情就讓人覺得和他打電話的人至關重要。
宗明誠還是覺得肉麻,「我不信他不知道自己喜歡。」
另一個朋友倒是能理解,「你不也說了,差十歲,他也有壓力的。」
宗明誠:「那還要再等十年嗎?」
對方搖了搖頭,「這個歲數喜歡不定性的,君牧……一向很重感情,他想要的……」
宗明誠哦了一聲:「至死不渝,我知道,說出來怎麼這麼肉麻呢。」
昨天婚禮上還山盟海誓的朋友笑了,「做的比說出來的更重要。」
外面的柏君牧似乎被電話那邊的辛山竹逗笑了,宗明誠說:「我看柏君牧很難忍住的,那小子長得很漂亮,又嘴甜,誰釣誰不一定呢。」
辛山竹說了一堆,都把自己說渴了,抿了抿嘴,柏君牧問:「晚上吃宵夜嗎?慶祝順利結束工作。」
「想請你吃,」辛山竹捧著手機,突然貼得近了許多,像是一個虛虛晃晃的親吻,「你什麼時候回來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結婚去蜜月了。」
辛山竹的暑假幾乎都是柏君牧的影子,明明在和對方沒聊上之前每天打工也沒什麼,現在只是幾天沒見就很難熬。
他低低喊了一聲柏君牧的名字,中間還間隔兩三秒。
柏君牧笑了,「明天。」
辛山竹問:「明天什麼時候,是坐飛機嗎,幾點的啊,我還沒坐過飛機,如果我想來接你的話,是不是……」
柏君牧:「不用來接我,機場很遠的,我怕你迷路。」
被拒絕的少年人頭垂得更低了,「可是我好想你,想得受不了了。」
似乎怕被柏君牧再度拒絕,辛山竹欲蓋彌彰地補了一句:「不是那種想。」
柏君牧嗯了一聲:「真的不用接我,我回來的時候你應該還在上班。」
「你快開學了,不用準備別的麼?」
辛山竹搖頭,「不知道,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你。」
他抬眼,隔著屏幕的眼神都是熱切得近乎貪婪,給柏君牧一種愛來得太快,如狂潮一般的吞噬感。
明明辛山竹溫和無害,還過分柔軟,柏君牧卻產生了掉入濕軟泥淖的瀕死錯覺。
柏君牧轉移話題,「那你不請你同學吃頓飯嗎?上次請你吃火鍋的那一位。」
辛山竹:「我更想請你,你是我塑料魚攤位重要的客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柏君牧一擲千金,男人的低笑聲傳入辛山竹的耳廓,「我就光顧了兩次,也沒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