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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吵鬧,也有人路過他們這桌好奇地看上兩眼的。
辛山竹大概覺得這裡不好說話,乾脆和於琢出去了。
他們下午還有一節課,中間的休息時間很長,校園熙攘,於琢請辛山竹喝咖啡,最後還是把自己前兩天沒說的話說出來了,「我想問……」
他們換了個地方,校外的咖啡廳二層視角不錯,很高的綠植遮擋住其他卡座的視線,雖然不是包廂,至少比學校的食堂好說話。
辛山竹:「你問你問。」
他手機也有很多消息,特地反扣在桌上等於琢開口。
之前宗明誠就說過辛山竹有魔力,伴郎團包括一些朋友都實驗過,一般人很難抵擋辛山竹的眼神,聚在一起本來想測試定力,最後成了神父禱告現場。
婚宴那天池苑綸也提出過這個觀點,認為柏君牧也有這個特質。
宗明誠更了解柏君牧一些,搖頭晃腦,「他不適合做神父,更適合去洗腦,小山竹是能讓你心甘情願花錢給他的……是不是入錯行了,感覺他應該去選秀。」
也有很多人朝辛山竹發出過類似邀約,池苑綸是個長得很帥的大少爺,認為親哥不知道社會險惡,說了好幾次要是辛山竹有這方面的打算他會考慮投資娛樂公司。
但辛山竹沒有。
他對舞台沒有興趣,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也不認為一定閃閃發光。
他更喜歡落地的生活。
於琢有點不好意思,問辛山竹:「要是想知道男朋友其他事,你會直接問嗎?」
辛山竹撐著臉看他,「會。」
於琢:「不會很難開口嗎?問總怕他不告訴我或者問了尷尬。」
辛山竹反問:「你們不是在戀愛嗎,還會尷尬?」
他和於琢認識到現在,知道於琸父母很早離婚了。
於琸和辛山竹也沒什麼區別,只是辛山竹還能跟著爺爺,於琢更像是很早開始流浪,初中開始住校,輾轉在各個親戚家裡,談不上真正的「家」,也沒有自己的房間,去哪裡都是一個書包就裝滿了。
這段戀愛更像是他一次遠走的豪賭,和辛山竹想要家庭的願望重合。
辛山竹來到這邊開始一直被當成小孩對待,宗明誠以叔叔自居,隔三差五給辛山竹送禮物散財。池苑綸是弟弟,但更擅長裝哥哥豪邁請客,錢兆偶爾會約辛山竹出門溜達,仍然習慣把他當成剛從老家來需要照顧的人,柏君牧是年長的戀人,溫柔又包容,帶他見識很多很多新鮮的事物。
在學校就不一樣了,辛山竹和室友同學相處逐漸卸下對同齡人的慣性疏離,他的熱心仍然包容感很強,很容易讓人難開的心口對他袒露。
於琢:「會的,都這麼久了,我們雖然住在一起,但除了做……不會睡在一個房間。」
「他家裡和他的關係好像很差,前幾天他媽媽找上門來……」
他說得很難堪,辛山竹給他遞紙,他聽得出於琢極力美化「女朋友」但母親,但有些話就算省略,也知道多難聽。
不是所有人都像梅歡這麼開明,於琢戀人也是醫生,至少明面上有一份體面的工作,也早就經濟獨立,卻有很難斬斷的關係。
辛山竹:「但他保護你了,不是嗎?」
於琢:「我好沒用,我都十八歲了。」
辛山竹:「你是弟弟。」
於琢不想承認,辛山竹的確寢室里最大的那個,但沒人當回事,默認他是小孩,「我才不是。」
辛山竹結合之前於琢說的,低聲問:「你們有線下表白過嗎?」
他完全沒有網戀過,人生的初戀和打算結婚的戀人勉強符合「撿回家的男人是房東兒子」這種設定。
於琢搖頭,辛山竹:「那你們想過以後嗎?」
他們的年紀戀愛在別人眼裡都是玩玩而已,認真說以後也會被當成笑話,於琢:「他不相信的。」
辛山竹:「那是他想過和你有以後?」
於琢沉默了,辛山竹的反問好像很有經驗,他訝異地抬眼,「你當初不會……」
辛山竹:「是啊,我和我男朋友戀愛前他百般拒絕我,認為我還小,喜歡不定性。」
他咬著吸管,提到喜歡的人總是面帶笑意,周身縈繞著讓人羨慕的甜蜜氣氛,「但那又怎麼樣,他開始考慮這個,就證明已經設想過和我在一起的可能性了。」
「只是他沒安全感,害怕別離。」
無數人受到過的視頻推送本人野生山竹看臉過分漂亮,氣質異常純真,但這一瞬他在於琢里又太通透了。
這完全是他不會想,也不敢想的問題。
他真誠地問:「那我要怎麼做呢?」
辛山竹:「告訴你喜歡他就好啦。」
「一次又一次。」
他又喝了兩口於琢請他喝的咖啡,「好好喝啊。」
說完拍照,一看就是要發給男朋友的。
下午柏君牧才有空回辛山竹的消息,他正式上班前也在學長的醫院待了一段時間。
這家私人醫院沒他前單位那麼大,但請的醫生履歷可觀,他終於有休息的空檔,正好碰見隔壁科室的醫生嚴植。
這家醫院也就他和嚴植年齡相仿,兩個人聊過,但談不上熟。
「柏君牧,沈院叫你晚上吃飯。」
柏君牧腳步頓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