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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山竹嗯了一聲,「但我沒看到,我和他應該是同一個爸爸的小孩。」
辛曉徽沉默了很久才說:「我就說你怎麼長得這麼不像我們家的,我們家祖傳塌鼻子啊。」
他得出的結論居然只有這個,辛山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嗎?」
辛曉徽:「你不懂這種痛苦。」
辛山竹剛想安慰他,辛曉徽問:「你難過嗎?」
「比較驚訝,」辛山竹頓了頓,「我也不知道和誰說,我要和大伯說嗎?」
他們家能做主的大人也就剩辛曉徽爸媽,目前長輩和大兒子在外地,辛曉徽和父母的關係不是很好,家裡的親戚群也冷冷清清的,也就他倆抱團取暖了。
辛曉徽:「沒什麼好說的,反正我們家也沒什麼好分的。」
他還是覺得這事怎麼說離譜也不算離譜,回憶起來也不是平地起狂風。辛山竹從小到大就因為太好看讓人懷疑不是他們家小孩,又因為父母死得早沒人提,辛曉徽震驚了一會恢復正常,好奇地問:「那你那個……」
辛山竹:「你說池苑綸啊,他還比我小一歲呢。」
辛曉徽:「那應該是你媽媽和他爸爸分手以後……」
他怎麼說都怪異,乾脆問辛山竹別的:「那你和這個池同學相處的……他告訴你這件事了?」
「等會啊!為什麼是柏君牧告訴你的?」
辛山竹解釋了一句:「他倆說的時候我下去抽獎了,上來的時候發現他們古古怪怪的,今天問柏哥他才告訴我。」
他說話哼哼唧唧,像是不高興,但在辛曉徽聽來更多的是撒嬌,這是辛山竹最不會顯露的東西。
別的小孩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辛山竹這樣的性格反而更不愛哭。
他知道有些東西撒嬌也沒用,乾脆安安靜靜待著,就算和辛曉徽很親近,也不會索取什麼。更像是他反過來給辛曉徽提供情緒價值,撫慰對方在海外偶爾的孤獨。
現在不一樣了。
辛曉徽應該高興,但畢竟沒親眼見過柏君牧還是不太放心,嘆氣拖拖拉拉,可柏君牧確實比他們都成熟,也有經驗,「他應該考慮過你的感受吧,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
辛山竹嗯了一聲:「我知道,所以我沒有生氣。」
下一秒他咦了一聲,「曉徽你不是討厭柏哥嗎,居然……」
辛曉徽憤憤地說:「你逗我玩是吧,你偶爾裝得不懂是嗎?」
「我看你也不會被騙,反而是真聰明人可能被你騙走。」
辛山竹笑得歡快,「曉徽,我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
辛曉徽還想和他聊一會,但辛曉徽還有課,「下次說,我要去上課了!」
辛山竹的分享戛然而止,正好池苑綸發了消息,他似乎很想找個話題,發了一張路過他們之前高中的照片給辛山竹,又沒有文字。
上面正在輸入中持續很久,還是辛山竹問:是要去我老家看看?
那邊的人沒回復了。
這個時候柏君牧走過來,辛山竹拉過他的手,給他看微信的界面。
男人還在擦手,不知道小男朋友已經識破了他不用洗碗機的原因,也沒戳戳破,只是說:「柏哥你看。」
柏君牧低頭,問:「你不告訴他已經知道了嗎?」
辛山竹搖頭:「我都說了讓他自己告訴我。」
柏君牧沒說話,辛山竹問:「怎麼這麼看我?」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對方卻俯身親了他一口:「你有點壞。」
辛山竹咦了一聲,「有嗎?」
「這哪裡壞了?」
柏君牧假裝思考辛山竹直接把人拉了過來,搖椅晃晃悠悠,兩人擠在一起只能貼著,辛山竹說:「柏哥才壞。」
柏君牧:「那我又哪裡懷了?」
戀愛新手比小男朋友更愛貼貼,聲音低低帶著抱怨:「明明是你先看上我的,還把我當成乞丐。」
他仍然對那天晚上紙杯六十塊耿耿於懷,但也清楚對打工的辛山竹來說,六十塊也不算少了。
如果不是柏君牧阻止,他甚至會給更多。
辛山竹:「那你當初明明不是開摩的為什麼要載我?」
這話之前辛山竹沒問過,反而是謝正得知他戀愛了發微信問了一句:你不是早就看上他了?
辛山竹的壓歲錢上有字和這個獨特的名字實在讓人印象深刻,謝正還問了挺多問題的。
其他關於以後的安排柏君牧都可以回答。
出櫃沒問題,以後也想好了等等。
落地窗邊的搖椅晃晃悠悠,辛山竹閉著眼窩在柏君牧的懷裡,還要壞心眼提醒,「不許撒謊,你呼吸節奏都不一樣了。」
辛山竹的在意也只是瞬間,他很少索取,卻會在情緒上給予很多很多。
柏君牧握住他的手,「因為你長得好看。」
辛山竹毫不意外,頗為驕傲:「我就知道。」
「那我問你你喜歡我什麼,你都不選擇這個作為答案。」
柏君牧抓住他的手,把臉頰貼到了對方手背。
落地窗外是城市的下午,這片的風景比美溪小區好很多。辛山竹對環境沒什麼要求,在他看來只要和柏君牧一起就好了。
對柏君牧來說物質排在最後,但愛情放在第一又太過渺茫,但沒想到真的有人從夏日傍晚的蟬鳴聲中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