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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的時候手還要去勾柏君牧的手指,被男人反手握住又要抽出來再次抓住。
柏君牧:「所以我本來打算放一會的。」
辛山竹:「是要給我的吧?」
他往柏君牧那邊靠了靠,把臉貼在對方的掌心,微微閉著眼,很像小時候柏君牧養的文鳥,有種毛茸茸的可愛。柏君牧點頭:「當然是給你的,現在也不是驚喜了。」
辛山竹卻笑著說:「那扯平了,我本來想送你襯衫的,也不是驚喜了。」
他嘟嘟囔囔點著手機,「我就不應該發朋友圈。」
柏君牧:「那我們可能也會在商場碰見。」
辛山竹搖頭:「怎麼可能這麼巧。」
柏君牧:「你之前還說我每次光顧你的金魚攤是喜歡你呢,其實是巧合。」
他舊事重提,辛山竹哼哼兩聲,「我也沒有說錯,你就是喜歡我。」
柏君牧的智能音箱放著音樂,辛山竹鑽進柏君牧的懷裡,問:「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他很擅長說喜歡,表達自己當下的感受,但柏君牧不是,他說:「你說讓我跟你回家的時候。」
這個原本冷冰冰沒人氣的房子已經有了人氣。
不開火的廚房每天開火,浴缸壁龕上多了泡澡的小鴨子,一次性洗漱用品功成身退,洗手台上的牙杯都變成了兩個。
柏君牧也不是父母關係不好,更沒有支離破碎的家庭,他早就生活獨立,只是事業和身體被一場車禍撞得拼湊起來也全是裂痕。
辛山竹:「那你當時還教訓我。」
柏君牧:「我哪有教訓你?」
懷裡的人卻很生氣,「你很難搞,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還不一樣。」
「一邊嫌棄我只給六十塊,一邊又說我沒有安全意識。」
他回憶那天晚上,背景音還是手機導航的「您已偏離路線」,「你這人,很……」
辛山竹又不太會罵人,柏君牧笑得胸腔震動,「很什麼?」
辛山竹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壞。
這種語境下完全沒有氣勢洶洶的譴責,越發顯得氣氛曖昧,柏君牧嗯了一聲,「可能會更壞。」
辛山竹:「比如?」
他被人吻住嘴唇,得到了一個差點斷氣的親吻。
辛山竹自覺技術增長,也知道柏君牧分明是初吻初戀等等都在的人,大家一條起跑線,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卻更遊刃有餘,他氣喘吁吁,又忍不住抱怨:「為什麼都是一起親的,你就……」
柏君牧的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因為我比你大。」
辛山竹摸了他一把,「真的嗎?」
柏君牧抓住他的手,「我說的是年齡。」
辛山竹:「別的也要啊。」
他說這種話沒任何心理負擔,額頭貼貼,柏君牧抱住他:「你該收拾東西了,盒子都沒拆完呢。」
辛山竹無動於衷,他埋在柏君牧懷裡,喊了聲哥。
柏君牧:「電腦的指紋都是要你自己設置的。」
辛山竹又親了他一口,聲音清脆,柏君牧笑了,「還有想問的嗎?」
懷裡的人拉起他的衣服,又看了看柏君牧腹部的傷口,「很多想問的。」
柏君牧:「一個個來,都被你知道的話……」
他偶爾也覺得自己的心思太過幼稚,「你就不對我好奇了。」
柏君牧很清楚自己是辛山竹走出桃源第一個好奇的對象,好感始於好奇偶爾也很危險,意味著好奇心耗盡,就像一本書閱讀到最後,讀無可讀就會想換一本了。
柏君牧的歌單都很舒緩,就像他給人的感覺一樣。這個瞬間音樂間奏,有了短暫的空白期,辛山竹閉著眼,感受著臉頰貼著的溫熱肌膚,聲音像是呢喃:「原來你沒安全感。」
這句話特別篤定,篤定得柏君牧下意識地反問:「是嗎?」
辛山竹點頭:「是啊。」
他從柏君牧的胸前抬眼看他,又惡作劇地捏了捏男人的下巴,「你不相信我會永遠喜歡。」
辛山竹頓了頓:「可是我十九歲也不小了啊,你看兆仔都已經獨立好久了,我只是一個人在村子裡待了太久而已。」
他知道別人是怎麼看他,有人罵他傻子,也有人覺得他反應太遲鈍,一般人的條件反射在他這裡都像是放慢了倍速。但辛山竹智力和精神都沒有問題,甚至在情緒感知上比尋常人更敏銳。
只是表達偶爾會出岔子,譬如他對柏君牧一見鍾情,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句:你是不是喜歡我。
辛山竹:「我又不是看見誰都喜歡。」
他捧起柏君牧的臉,像是跨過了別人眼裡年齡的距離,鄭重地貼了貼柏君牧的嘴唇,「反正我只要柏哥,其他人再看著好也不好。」
柏君牧有種自己上次參加婚宴被贈送的超大熊娃娃的感覺,小孩摟著不放還瘋狂親。
辛山竹親完嘴唇還要親臉頰、鼻子、眼睛、額頭,完全是愛意實體化,惹得男人羞赧又無措,只能把始作俑者放到一邊,自己別過來。
辛山竹卻還要湊過來,追著看柏君牧的表情,還雀躍地呀了一聲:「柏哥,你哭啦?」
柏君牧:「沒有。」
辛山竹笑歸笑也不打擾柏君牧遮掩,他伸手去拆電腦,正好辛曉徽電話打過來,他乾脆一邊設置電腦一邊和辛曉徽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