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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我沒有……」宋聽的聲音滿是恐懼。
程逾白猛地起身把床頭的夜燈打開,低頭一看,宋聽眼角泛著瑩潤的光芒,程逾白心中一緊。
她哭了。
「聽聽,聽聽……」程逾白溫暖的掌心貼在她的臉頰,指腹捻走她眼角的淚花,八成是做噩夢了,他一聲聲的,想將她喚醒。
宋聽猛地睜開眼,看見程逾白的臉時大腦還有些空,神色呆呆的,像是被嚇到了。
「做噩夢了?不怕不怕,夢都是假的。」程逾白揉了揉她的發頂安撫著,眉心已經擰成了「川」字。
漸漸回過神來的宋聽嘴角一癟,雙手勾住程逾白的脖頸,緊緊地抱著他抽泣,「嗚嗚嗚,白白,我夢到我撞死了很多人,全都是血,他們說我是殺人犯嗚嗚嗚……」
程逾白彎腰不好抱她,也怕弄疼她的手,乾脆單手攬著她的腰,把人抱到他腿上,另一隻手一直順著她的後背,「都是假的,你沒撞到人,更沒有殺人,別怕。」
「嚇死我了。」宋聽的聲音脆弱的像是雨夜無家可歸的小奶貓,臉埋在程逾白的脖頸處,溫熱的眼淚黏濕了男人的皮膚,淚珠順著衣領滾進了程逾白心口,猶如火燒油灼。
程逾白用下頜蹭了蹭她的耳朵,「只是意外,車禍不是你的錯,你只是撞到了一棵樹,宋叔已經把你撞到樹的賠償款交清了,還給車禍中受傷嚴重的病人捐了一筆錢,大家很快就會好起來,聽聽別怕。」
「好,我不怕。」宋聽嘴上說著好,心口還是砰砰的跳個不停,雖然在程逾白的安撫下不再掉眼淚,可也不想鬆開程逾白,想一直躲在溫暖的避風港中。
程逾白也沒催,就這麼靜靜的抱著她,抬手理著她凌亂的長髮,直到宋聽的心跳平穩下來,她緩緩的鬆開程逾白修長的脖頸。
「還早,再睡會,我在就這裡,不用害怕。」程逾白抽出張紙巾,一點點擦乾她臉上的淚痕。
「我不敢一個人睡了,白白,你陪我睡。」宋聽仰起頭,濕漉漉的杏眸比星星更亮,小臉蒼白,嘴唇失色,可憐兮兮的望著程逾白,讓人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語。
程逾白攥緊了手中的紙巾,喉結上下滾動著,明知道他該拒絕,可說出口的話卻是,「好。」
「太好了。」宋聽的表情馬上雨轉晴,唇角兩個小梨渦飛揚,馬上往左邊挪,露出右邊的半張病床。
程逾白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徹底拒絕不了,只能轉到病床右邊。
病床不是很大,所以宋聽右側躺著,受傷的左手照舊放在被子上,程逾白沒蓋被子,把被子堆在宋聽身前,向左側躺著。
一左一右,兩人正好面對面,呼吸相交,視線相融,中間只隔著一床薄薄的被子。
似遠似近。
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同睡一張床,小時候宋聽經常在程逾白的床上睡午覺,隨著兩人年紀漸漸地大了,或許是姚姨叮囑過宋聽,就沒再那樣了,程逾白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一天了。
程逾白把燈關了,「快睡,再不睡天就亮了。」
宋聽抿了抿唇,伸手把程逾白放在身前的右手拉過來,放在自己腰間,「你抱著我,再給我講個故事吧。」
雖然隔著一層被子,可這樣的姿勢過於親昵,程逾白修長的手指微不可察的顫了下,「想聽什麼故事?」
「都可以。」宋聽嫌兩人還是靠的不夠近,腦袋又蹭近了一點,幾乎要和程逾白的額頭碰上了,他們可是情侶,靠近點睡又怎麼了?
黑燈瞎火的時候,宋聽一個膽子變成了兩個。
她倒是滿意了,可程逾白放在被子上的手卻攥了起來,語調低沉:「別亂動。」
「我沒有動喔。」宋聽不承認,只是心虛的眼珠子亂轉。
程逾白:「再動就不講故事了。」
宋聽立馬老實,「我不動了。」
她嗅到了程逾白身上清冽的薄荷沐浴露的氣息,很好聞,很安心。
程逾白頓了會,講起了小時候給她講過的童話故事,在哄睡這件事上,他經驗頗豐,因為宋聽是個很嬌氣的小青梅,小時候總要他講故事哄著睡。
宋聽閉上眼睛,熟悉的聲音源源不斷的鑽進耳朵,仿佛回到了小學的暑假,她總賴在程逾白家睡午覺,霸占程逾白的床,還要程逾白給她講故事,媽媽說她不可以那麼霸道,但程逾白明明就很樂意啊,她又沒有欺負程逾白。
兒時的美好讓宋聽遺忘了剛才的噩夢,眼皮一點點變得沉重。
程逾白講故事的聲音一點點變弱,直到最後歸於寂靜,她陷入了夢鄉。
「叮咚——叮咚——叮咚——」此起彼伏的微信消息將宋聽從美夢中拉了出來。
宋聽揉了揉眼睛,翻身坐起拿手機,果然是許陶寧的消息轟炸,宋聽懶得回,直接撥了電話過去,打開免提。
「聽寶你沒事吧?嚇死我了,我怕吵醒你睡覺,忍到現在才給你發消息。」許陶寧急的馬上就要飛回國。
宋聽收到閨蜜的關心彎了彎唇,「我不是給你發了消息說沒事嘛,我命大著呢。」
許陶寧鬆了口氣,「聽見你的聲音我就放心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絕對否極泰來!」
「對啊,你別擔心了。」宋聽靠坐在床頭看著門口,程逾白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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