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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了。」宋聽右手摸了摸肚子,這是她每次吃飽後的習慣性動作。
程逾白放下雞蛋羹,抽出紙巾給她擦了下嘴角,倒了半杯溫水遞給她。
宋聽右手捧著水杯小口的抿著,喝了小半杯水才問,「白白,你很忙嗎?怎麼才來啊。」
宋聽覺得今天的程逾白有些怪,可這就是她的白白啊,那麼帥,那麼溫柔。
「我……」程逾白薄唇翕動,寬大的手掌接過水杯,眸色深沉的盯著宋聽,卻實在說不出來哄騙她的話語。
他們之間,空缺了四年,程逾白哪會看不出來宋聽的不對勁。
「咔噠——」病房門開了,宋母等人進來。
宋聽吃飽喝足,抬頭看向宋母才想起件事,「媽媽,車禍現場怎麼樣了?我沒有撞到人吧?」
宋聽當時已經極力避開行人了。
宋母的眼眶有些紅,「沒有,失控的貨車連撞了幾輛車,有好幾個人受傷,但沒人死亡。」
宋聽舒了口氣,「幸好。」
活著就大幸了。
宋母上前,「聽聽,待會醫生來給你做檢查。」
「啊?」宋聽眉頭一蹙,「剛才不是做了檢查嗎?」
宋母寬慰的拍了拍宋聽的肩,「別緊張,是另一個醫生,和你聊聊天。」
「好吧。」宋聽點了點頭,聽醫生的話她還是懂的。
一位年輕的女醫生敲門進來,其他人都要先出去,宋聽依依不捨的看著程逾白,不知道為什麼,有種看不夠的感覺,分明兩人經常黏在一起啊。
程逾白最後出去,關門前幽邃的眸子深深的望了一眼宋聽,怕再開門時,又是那個躲著他,討厭他的聽聽。
「咔嚓——」門被關上,視線隔絕,無聲的審判開始了。
病房外無人開口,每個人都神色凝重。
男人咬著後槽牙,線條流暢鋒利的下頜緊繃著,身姿挺拔的站在病房門口,沒人知道此刻的他脊背僵硬的像是拉滿了的弓弦,只要一點細小的缺口,就能讓這根弦寸寸碎裂。
「嘀嗒——嘀嗒——」不知哪傳來空調外機漏水的聲音,每一滴都像是滾燙的熱油煎熬著程逾白的心臟。
女醫生推門出來時,在滿是冷氣的醫院,程逾白的後背冒出了薄薄的冷汗,風一吹,遍體生寒。
「這邊聊,」女醫生走到走廊末端的值班室,從口袋裡拿出錄音筆播放,「目前來看,宋小姐的表達沒有問題,條理清晰,思路敏捷。」
幾人屏息聽錄音筆,女醫生先是問了宋父宋母還有宋聽工作的事,宋聽對答如流,沒有錯漏。
直到女醫生問:「剛才那個帥哥和你是什麼關係?」
值班室內的空氣陡然變得滯澀,他們以為宋聽會說「是好朋友」「是髮小」「是一起長大的鄰居哥哥」。
可宋聽卻用略羞澀的語氣說,「他是我男朋友。」
女醫生不動聲色繼續詢問:「你們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哪怕只是錄音筆,也能聽出女孩語句中的甜蜜,「我們兩家是鄰居,我和他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我高中畢業後我們就在一起了,感情很好,雙方父母都贊同,朋友們也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雙方長輩,四個人,八隻眼睛倏地一下看向了程逾白:真的假的?!
程逾白緩緩搖頭,眼睫微垂,遮住了眸中的澀意,原本該是如此的。
錄音還在繼續,誰都沒說話,十幾分鐘聽下來,除了關於程逾白的這點對不上,其他的都對上了。
「醫生,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宋母向女醫生解釋了這四年宋聽和程逾白的情況,哪有什麼感情很好的戀人,分明就是冤家!
女醫生詢問了程逾白一些兩人之間的事,沉吟片刻道:「應該是腦震盪造成的選擇性失憶,大腦的保護機制有時會讓人逃避痛苦和不願意想起的事,或許是因為和程先生鬧矛盾對宋小姐來說是極大的刺激,她這幾年拼命想忘記,所以在受到刺激之後遺忘了這件事。」
一句「極大的刺激」像是一把生了鏽的鋸子在程逾白的心口拉扯,鮮血淋漓,疼的五臟六腑都在泛著寒意,男人蜷起了手指,手背上青筋畢露,仿佛能看見蒼白皮膚下洶湧流動的血液。
若不在乎,何來刺激?
宋父急忙問,「多久才能恢復?怎麼治療?」
女醫生:「短的三五天就恢復了,長的可能要幾個月,從檢查來看宋小姐只是輕微腦震盪,應該不用多久就能恢復,現在宋小姐精神狀態很好,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別刺激她,順其自然為好,免得發生意外。」
有護士來喊,女醫生說完這段話就先離開了,值班室內幾個人面面相覷。
順著宋聽,那不就得讓程逾白假裝宋聽的男朋友嗎?這……宋母為難的看著程逾白。
宋父抹了把臉,艱難開口,「小逾,叔叔知道這幾年聽聽和你鬧的不愉快,可現在聽聽這個情況,能不能拜託你幫叔叔這個忙?」
程逾白眉心擰成「川」字,如深泉般的黑眸望著桌上那支錄音筆,抿著唇角沉默了。
宋母眼見局面要僵住,也覺得這樣太難為程逾白,扯了扯宋父的衣擺,「還是算……」
「好,」程逾白面容沉靜,抬手鬆了松領帶,喉結上下滑動著,嗓音聽不出起伏,「宋叔,我來照顧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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