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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他似乎心情還行,經過了一晚上的相處,她自認兩人的關係更近了一些,輕聲道:「我可能有點喝醉了,走路不太穩……」
陳斯聿眉梢微挑,似乎是想說什麼,她看著,不自在地蜷了蜷白皙的指尖。她知道自己有點打臉了,剛剛還一副千杯不醉的架勢,現在又可憐兮兮地說自己喝醉了。
「你是想讓我背你?」
「……」許知霧眉心一跳,耳尖有點熱:「不是,我是想讓你多留心一下,我可能跟不上你的步子,到時候容易跟丟了。」
自己還沒有這麼厚臉皮,剛剛他有勸她少喝點,他沒耐心照顧醉鬼,現在她喝醉了居然想要讓他背著她出去?恐怕他會毫不留情地轉身就走。
「哦。」陳斯聿略略抬了抬下巴,語調是一副很好商量的樣子:「你想讓我怎麼留心?」
「……」她有點愣,這還能提要求?
「你走路上多回幾次頭,看看我有沒有跟上來?」許知霧試探著說道。
陳斯聿沒說話,似乎在想這個方法的可行性,幾秒後,他輕嘖了一聲,拖腔帶調地說了句:「有點麻煩啊。」
「?」
許知霧眨了眨眼,心想,自己就不該對他抱有期待,他早就說過了他沒什麼耐心的。
她嘆了口氣,想要將胸腔里的酒氣吐出去,低著頭搓了搓臉頰,想讓自己更清醒一點。她心裡已經有了決斷,趁著還清醒,等會兒跑著出去吧,到了大路上,打車也方便一些……
這時面前落下一抹暗色,她心念一動,仰起臉。
不知什麼時候,陳斯聿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前,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他微微側著臉,食指勾著領帶輕扯了幾下,飽滿漂亮的溫莎結在他的指尖散開,似一朵綻放的玫瑰,那截性感的喉結頓時一覽無餘。
在她困惑的眼神中,整根領帶被他抽離,他垂著眼,將那根帶著他體溫的領帶纏繞在她的腕間,一圈又一圈。
黑色沉穩的顏色繞在她雪白細膩的腕間,極致的黑與白的對抗,格外的賞心悅目。頂級布料的觸感細滑柔軟,沾染著他身上清冷的氣息,以一種比嗅覺還要親密的程度,爬上了她的肌膚。
微醺的腦袋思緒昏昏,她慢半拍地問道:「這是幹什麼?」
陳斯聿的口吻十分散漫,仿佛他在做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把我們綁一起,你應該丟不了了。」
頓了頓,他勾了勾唇:「要丟我倆一起丟。」
許知霧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領帶,不知道是這種被束縛的感覺讓她覺得不自在,還是這種方式讓她有點啼笑皆非,她緊張地動了動手腕。
「別動。」陳斯聿頭也沒抬地說了一句。
他正低著頭,微微彎著腰,單手在自己的腕骨上繫上領帶的另一頭,動作有點艱難,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點看不下去了,就生出來了一股想要幫他系上的衝動。
而她也確實這樣做了。
陳斯聿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兩人不小心觸碰到了對方,許知霧一心在領帶上,沒察覺到什麼,倒是陳斯聿動作一僵,又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
許知霧很快就系好了,是個漂亮的活結,她甚至在系好後對比了一下兩人的結扣,心滿意足地想著,這方面自己比陳斯聿好太多了。他那個繩結,沒有任何技巧可言,不求美觀,只求不松。
等那股得意勁兒褪去,她的理智稍稍回歸了一些,愣愣地看著兩人被綁在一起的雙手。有那麼一瞬間,她似乎能感覺得到,兩人的心跳也隨著這一根繩而連在了一起。
不得不說,陳斯聿的方法十分有效,每當許知霧有點頭暈的時候,他一扯領帶,頓時她就會清醒過來。就靠著這一拉一扯,兩人走出了那條深巷。
昏黃的光線灑在腳邊的時候,許知霧望著兩旁的建築,和來時般沉靜地臥在夜色中,她卻忽然覺得,這些小平房也挺好看的。
出了巷子就看到那輛低調奢華的賓利還停在原地,司機看到了他們,亮起了大燈。這種刺眼的光線下,一切都清晰可見,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她下意識就低著頭開始解領帶。但不得其法,本來就是隨便系的結扣,她又心慌意亂,那本來松松垮垮的結扣,竟緊緊地勒住了她的手腕。
「……」
她掌心發潮,後背都開始冒著汗。
「別解了。」頭頂一道平緩的聲音響起。
許知霧咬著唇,有點無措。
陳斯聿低垂眼睫,動作不疾不徐地解開了自己手腕上的領帶。
那條價值不菲的領帶飄飄蕩蕩地掛在她的手腕上,她聲音不自覺低下去:「對不起……」
他淡聲道:「領帶我不著急用。」
許知霧黑色長睫顫了顫,心裡的焦灼無聲無息地消散了下去,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隱秘的難為情。自己剛剛在著急什麼?難不成害怕別人誤會什麼嗎?
*
許知霧第二天口乾舌燥地醒過來,睡意朦朧地伸出手去夠床頭柜上的水杯,卻在半路感受到了一股拉扯的力量,迫使她收回了手。
手腕上的異樣感讓她一驚,勉強睜開眼睛,下一秒就看到自己手腕上纏著一圈黑色綢質的領帶。
她驚得從床上坐起來。
這什麼啊?
眸光在觸及那被她扯得亂七八糟的領帶上時,一些混沌的片段漸漸清晰,幾秒後,她捂著額頭,哀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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