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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笑著說:「就一會兒功夫,不麻煩。」說著,細緻地將香菜都挑出來放在另一碗麵里、
許知霧望著,覺得眼前一幕格外溫暖,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妻子靦腆地笑了笑,低下頭安靜地吃麵。
許知霧擔心自己的注視會讓對方不自在,很快收回目光,她的面也端了上來。她望著湯上漂浮著一層綠蔥後,愣了一下。
剛剛忘記說不要加蔥了。
她沒說什麼,只是捏著筷子將那些蔥一一挑了出來,一旁的妻子看到了,小聲問道:「你不愛吃蔥嗎?」
許知霧點點頭。
妻子見她眉眼溫軟沉靜,心裡也很有好感,沒忍住說道:「那你以後可要找個同樣不吃蔥的男朋友呀,飲食有差異還挺麻煩,在家裡做菜都不好做。」
許知霧一愣,輕聲細語地說道:「我覺得你們就很幸福。」
年輕妻子臉紅了紅。
夫妻倆吃飯速度很快,不多時就吃完了,年輕妻子和許知霧打了聲招呼,兩人就一起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加了蔥的原因,牛肉麵吃起來,總感覺味道不對味。她莫名地懷念起,那天晚上,酒意微醺的時候,深巷裡的小酒館那碗不知名的牛肉麵。
許知霧握著筷子的指尖微緊,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在今天離別之際突然走進了這家麵館。
說不出是在懷念那碗面,還是……那個陪著她一起吃麵的人。
記憶總是會將許多事物變得閃閃發光,導致她總是忍不住將它作為標準。許知霧吃了幾口面,沉默地放下了筷子。
結帳之後,她拖著行李箱離開了麵館。
店外雨絲密集,逐漸氤氳成模糊的霧,外面燈光朦朧,像是夏夜頭頂星光鋪滿的天空。
她長吐了一口氣,撐開傘踩進雨中,混入車站外排隊檢票的隊伍中。
忽的,她的目光忽然定在了某個方向。
不遠處,男人窄腰寬肩,西裝挺括,冷白腕骨上的男士手錶和幽藍寶石袖扣一絲不苟,矜貴優雅,但許知霧莫名看出來了一絲慌亂和風塵僕僕,因為他不停地張望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撞在一起,隔著蒙蒙煙雨,撞進了他那雙深邃的瞳孔里。
男人愣了一下,眉眼間的慌亂如潮水般褪去,霎時沉靜了下來,下一秒,他徑直走向她。
許知霧見他這幅目不斜視的模樣,心下微動,他是來找她的嗎?
朦朧細雨中,火車站前人潮洶湧,他停在了離她一米遠的地方。
陳斯聿沒有帶傘,黑髮微濕,搭在額前,許知霧撐著傘,緩緩向前走了兩步,踮起腳尖,聲音裡帶了一絲焦急:「下雨了,你怎麼沒撐傘?」
都不知道他在雨里淋了多久,這雨雖然小,但密密麻麻的,很容易將人打濕。
因為她突如其來的靠近,兩人頭頂上陰影籠罩下來,眼前男人的神情也變得晦暗。剛剛一時著急,兩人挨得極近,她能清晰地聞到陳斯聿身上冷冽清寒的味道,夾雜著潮濕陰冷的夜色。
雨夜有些寒意,但她莫名有些熱。
許知霧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細膩的後頸飄進來一些冰冷的雨絲,她幾不可見地瑟縮了一下。
陳斯聿眼神微暗,上前一步,幾乎是踩著她的鞋尖,這種距離已經超出了正常社交範圍了。許知霧呼吸一滯,抬眼望著他:「你來這兒幹什麼?」
陳斯聿不答,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握在了傘骨上,他的指尖擦著她的肌膚而過,莫名像是過了電一樣,她心尖顫了顫。
陳斯聿腕骨微微用力,往她的方向傾斜了一些:「好好撐傘。」
他的聲音微啞,力道也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她有些愣怔,這樣子冷肅的陳斯聿有點陌生。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神情太過冷硬,他扯了扯嘴角,「你要離開京市?」
許知霧遲疑了一瞬,緩緩點頭:「是。」
她不清楚陳斯聿是如何猜出來的,但他既然來了,她莫名有點開心。
話音剛落,她隱約覺得,眼前的人瞳色變得微深,「不告而別?」
許知霧抿了抿唇,在他看來,自己的確沒和他提起過這件事,幾秒後,她又點了點頭。
「我以為……這段時間以來,我們的關係至少能讓我知道你要離開的消息。」陳斯聿淡聲說道。
她不知為何,有點心虛,她辯解道:「我這不是怕你工作繁忙,就不敢打擾你麼。」
陳斯聿嗤笑了一聲:「忙到看消息接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許知霧聽出他又在嘲諷她只是在找藉口。
可能是他們擋在隊伍里時間太久了,有人不耐煩地喊道:「你們能不能到旁邊去卿卿我我啊?這兒還排著隊呢,走不走啊?不走就把行李箱拿開啊,擋著路了……」
許知霧回頭,才想起來自己的行李箱還放在原地,她剛要說什麼,陳斯聿開口道:「她不走了。」
許知霧一驚,不知道陳斯聿什麼意思,就見他大步走上前,將她的行李箱拉了過來。
她急聲問道:「我的火車快要來了。」
難不成她不告而別讓他不高興了,不讓走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旁的陳斯聿側眸,低沉開口:「如果我想要你留下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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