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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閉眼的田恬蹙眉,就算他未開口,柳昭夕也能從他目光中品出一絲不可置信。這讓柳昭夕更加好奇,喻江到底對人做了什麼事,逼得田恬立即給他打電話,可憐兮兮央求帶他提桶跑路。
聽筒的電流聲細微。
更顯得兩人之間的氣氛無比沉悶。
三番五次聽不到回應,喻江眼底的光一點點黯淡,他坐在窗前的小榻,手指因緊張與懊悔,幾乎要將膝頭布料揉爛。
「小恬……」
他幾番深呼吸,卻依舊未能說完一句完整的話,喻江眼眶發熱,視線控制不住模糊。幾聲泣音傳來,柳昭夕摘下來眼鏡,揉揉眉心再次戴上。
「甜甜,你這次怎麼惹人家了?上回不是跟你說好,不要腳踏兩條船,要一心一意對待每份感情,不是嗎?」
聽著柳昭夕溫潤聲線,喻江心裡產生一絲愧疚,他時常將人當做情敵,卻未料柳昭夕還能為他說話,一來二往之下顯得他過於小氣。
不由在心裡給人暗自道歉。
聽筒那頭。
鏡片反光遮住男生的眼,田恬躺在他腿上看不清柳昭夕神情,可深入的五指來回滑動,幾乎讓他壓不住喉嚨傳來的尖叫。
「我……沒有腳踏兩條船……只是、只是他…調查了先前的事,說我就是…萬人騎的婊、婊子。」
腿間力度猛地收住,柳昭夕微微揚眉,嘴角竟染帶一絲笑意。
田恬知道他在笑什麼。
那是屬於品嘗過第一口鮮美,獨屬於勝利者的驕傲。
第50章
不只是旁人, 就連田恬自己,都覺得他跟柳昭夕的相處模式奇怪。說是情侶吧,兩個人從未確定關係;說是朋友吧, 眼下行為已經超脫了朋友的界定。
田恬一個咕嚕翻身坐起, 抄起手邊紙巾扔在柳昭夕懷中,結果還沒說幾句話,又因眩暈感軟趴趴倒下, 伸腳踢踢柳昭夕, 讓他別再裝趕緊掛電話。
誰知人根本不在意, 甚至還向喻江求證,等得到肯定的答覆後, 不咸不淡哦了聲, 看向一臉不耐的男生。
「喻江,拍賣會的事, 不是你想像中那樣。田恬兒時走丟過還幾次,險些被賣到一些特殊場合,那是他們最後的轉手站,我跟柳相旬廢了好大力氣, 才從從中攔住。不然, 他早就被一些變態玩爛了。」
柳昭夕聲音毫無起伏, 用最一本正經的神情,說著無比勁爆的信息。幾百次都是這個說辭,田恬已經聽膩了, 翻了個白眼躺回后座,腳卻還是蹬著柳昭夕大腿。
結果腳心反被人大力握住, 痛得田恬險些未克制住聲音叫出聲,眼眶含淚對柳昭夕怒目而視, 卻得對方神秘微笑,變本加厲揉捏他的腳心。
「是...這樣嗎?」
聽著對面略帶遲疑的反問,田恬反而來了興致,他嗖嗖嗖爬過去,想看喻江的回應,結果男生給他來了一句——不過他被救出來了。
「聽他的語氣,好像還很可惜?」
田恬冷笑,奪過來柳昭夕手中電話,啪一下按斷,卻被後者按住手:「先前就想問,你的手機呢?」
「被柳相旬澆報廢了。」
柳昭夕驚訝:「這麼多水?」
本來這句話還挺純潔,可從他口裡說出來就是不對味。田恬大腦空白三秒,後知後覺明白柳昭夕意思,他語氣不可思議:「你連那狗東西的醋都吃?這不像你啊昭昭,而且你別想得那麼齷齪,都是淋浴的水。」
「聽起來你還挺可惜。」
「我是可惜,」田恬今晚翻的白眼比以往加起來都要多,「如果是他身體流出來的,我早被玩死了吧?」他偏頭沉思,又道:「昭昭,說真的,我跑出去以後他肯定給你打視頻了,你有沒有察覺到異樣?」
柳昭夕看他一眼。
以為人是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田恬拱過來,用肩膀撞了下柳昭夕的肩膀,語氣神神秘秘:「你看到了什麼?」
「一張床。」
「還有呢?」
「他繞著床發瘋。」
「哎呀壞昭昭你就別賣關子了。」
柳昭夕望了他一眼:「滿床的玩具。」
田恬呆:「玩具?」後來反應代指的意思,他心有餘悸拍拍胸口,喃喃自語道自己還好跑了,不然半條命估計都交代他手裡。
汽車拐入彎道,還有幾分鐘到家,柳昭夕幫他穿好鞋子,眉眼微垂,語氣無比平淡:「你準備怎麼辦?」
田恬不理解。
「喻江。」
「不怎麼辦,他要分手就分手,我懶得解釋。」車未停穩田恬跳下車,看得柳昭夕一身冷汗,恨不得將人捉回來揍一頓。
他掃了眼面前平層建築,很典型的簡約風格,也不知道柳昭夕什麼時候買的,房子前面大片空草地他很喜歡,中午躺在上面午睡應該很舒服。
柳昭夕卻不想讓他迴避話題,緊跟著下車揪住田恬衣領,直視他略顯暴躁的臉,語氣是田恬從未見過的嚴肅。
「甜甜,告訴我。」
「...」
見男生面色不虞,柳昭夕軟和態度換了種語氣。
「乖,你要是想不再繼續,就去跟人說清楚。不許再出現上次的情況,我拒絕再給你收拾這種爛攤子。」
柳昭夕一口氣說完,目光停在田恬臉上,那張如人偶般精緻的面龐不帶半分笑意,面無表情回望拉住他手腕的柳昭夕,視線看得人心底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