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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滿意田恬目瞪口呆的神情,喻江心裡很是受用,有種花孔雀開屏,總算吸引意中人注意那般驕傲。他微側臉頰,掩不住眼底狡意。
柳家的地下車庫就是那兄弟倆的集郵冊,田恬見多了豪車,但他身體仿佛丟了平衡神經,一坐上去腦子便開始不受控制。
尤其是中午吃了小半盤裡脊,食物擱在胃裡晃悠,等剛開到山腳下的停車場,田恬連門都沒力氣開,在喻江不可置信的驚呼中整個人翻出去,扶住路邊大樹開始狂吐。
他太久未坐車,能堅持到現在,一部分有車好,另一半是喻江技術是真的很頂。真是人不可相貌啊...田恬完全暈糊塗了,腦子裡亂七八糟的都想,連手邊塞來瓶水都沒發現。
緊接著喻江拍他的背:「對不起。」
田恬也懶得追問對不起什麼,垂著頭閉眼,這才勉強抗衡住天旋地轉的頭暈。他揮揮手指剛想叫人別煩,誰知喻江錯意,還以為田恬想接著爬,於是向前來拉他的手。
扯了扯,沒扯動。
「...你幹嘛?」
此刻的田恬就剩一口氣吊著,他坐在路邊長椅,虎口撐住額頭,首次對喻江這種書呆子騰起無力感:先前怎麼沒覺得他有這麼軸?
哦,不對。
能在僅見過三次面,就答應在演奏會後台干那些事,他多半也沒表現的那麼克己守禮,搞不好也會舉著小棍敲在身體上,手把手教給田恬認知人體。
聯想到如此怪誕的畫面,田恬忍不住笑了聲。
他一定是吐傻了。
早在田恬下車,就落來不少路人的打量,倒也不是他們好事,而且粉色太吸引人。
其中有個孩子猛地站住腳,拉住同樣看呆的哥哥,嗓門大得如啞巴重新會講話:「哥!你要的!白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粉粉的頭髮瘦瘦的腰。哥!你跑什麼,哥!性別不是問題,哥!」
田恬望過去,也就看到掩面奔逃的大高個,喻江順勢扭頭,注意到那張大嘴的小孩時臉色一黑:「小小年紀不學好。」
「你吵小孩子做什麼。」田恬幸災樂禍,他胳膊戳戳喻江:「喻江大哥哥?」
或許是吐過,他聲音聽起來比先前沙啞,帶著說不清的懶洋音調,配合因暈車泛紅的眼眶,怎麼打量都像是在勾引人。
若是柳昭夕還有治他的辦法,喻江是初談戀愛的毛頭小子,當下拉住田恬往登山道走,順便掃了眼吱哇亂叫的小孩。
「喂,別嚇人啊。」
見小孩咧嘴哭哭啼啼追他哥去,田恬甩甩手腕,意料之中的沒甩開。他只想表達喻江的步速太快,誰料男生手指下移直接跟田恬十指相扣。
倒也不是不行。
田恬無所謂,可他們爬山,這姿勢著實有些累人。喻江受了刺激般猛衝,連他這學舞蹈的都撐不住,身子後仰跟人甩賴皮。
「太快了小喻,累。」
本是一句普通的玩笑話,從田恬嘴裡出來就有點變了味道,喻江聽到也覺得不對勁,默默放緩步速,兩人同其他人錯開。
這座山不算太高,勝在景點多,喻江像是來過很多次,七拐八拐帶田恬步入片雲杉樹木林。空氣瞬間沉淨,連嘈雜人聲都淡去不少,喻江這才鬆開手,似笑非笑反問先前一句。
「太快了,累?」
另一當事人點頭:「對呀。」
「我還沒試,你怎麼知道。」
田恬聽得一臉茫然,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男生滿眼不可思議,像是第一天遇見喻江般上下打量。
對方還是那明月清風容貌,仿佛剛才那句話就如呼吸吃飯一樣無比自然。
「你,什麼?」田恬再次求證。
結果人自顧自伸手,伸進他衣領,田恬毫無防備,猝不及防的被他解開一顆紐扣,稍涼空氣瞬間冷颼颼灌進來。
田恬徹底驚了:「大哥,野戰?」他接連後退,奈何山林過道有限,整個人幾乎都要貼在樹幹上。
別看喻江模樣斯斯文文的,沒人的時候玩這麼刺激?!田恬胡思亂想,剛要準備拒絕,結果脖間一空,對方抽出片葉子,在他眼前晃動。
半字未說,眼中帶笑,又好比千言無語,喻江樂不可支:「野戰?」
丟人!
田恬利落轉身,沒了先前磨蹭,三步並作兩步往上,生怕跟喻江並肩行。
「小恬,慢點,累。」
身後笑聲清晰,田恬猛地剎車,噔噔噔地跑到喻江跟前,伸出根手指在他鼻尖處比劃。
「嗯?」
「你……你真!」
見他你了半天沒下文,喻江的心情頗好,先前醋意一掃而空,笑眯眯地歪頭,臉頰正好抵住田恬手指。
「小恬,我也是男人,自然也會有你有的欲望。」喻江語速緩慢,就怕田恬聽不清,順勢握住他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你看,這裡是肌肉。」
田恬好生崩潰。
當初他看上喻江,就是因對方略微靦腆與被動的性子,這令田恬有種欺負溫吞軟毛兔子的微妙感。
結果等兩人就剩本壘打,那兔子忽然暴漲十幾倍,一團兔尾巴就能壓得田恬動彈不得……
這放誰身上,能承受得住?
「小喻,」對方手勁大,田恬無法抵禦,他決定動之以情,「很大。」
喻江臉上浮現一絲微妙,視線順著田恬因緊張滾動的喉結,落到他裸露出來的鎖骨,白如上等白玉,暖如心窩酥手。配合那張會讓人忘掉性別的臉,喻江身體騰起難以啟齒的無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