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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遇陪了他一下午,離開時齊老師送到門口,還非要送下樓,被他好說歹說留住了。
「那我走了齊老師,您注意身體,我有空再來看您。」陳嘉遇握著他的手。
齊老師眼眶紅了:「你也是啊,整天在天上飛來飛去的,那麼危險,千萬要小心。」
「嗯。」陳嘉遇笑著答應。
剛要離開,樓梯傳來一道清亮女聲:「齊老師。」
陳嘉遇轉頭一看,是個短髮的中年女人。
女人在齊老師門口停下腳步,看了眼他,笑著打招呼:「你好,我是姚思沁,喬落蘇的同事。」
陳嘉遇懂了,這就是齊老師鄰居,給兩人牽線的姚老師。
他禮貌地勾了勾唇:「您好。」
姚思沁看他的眼神帶著點驚艷:「見面印象怎麼樣?我們喬老師可是七中條件最好的,聽說您是軍官,我才想著介紹給您。」
陳嘉遇目光微動,表情卻很淡:「喬老師很好,是我配不上。」
「別這麼說。」齊老師拍拍他的背,到底是自家學生,他見不得陳嘉遇妄自菲薄,看向姚思沁道:「年輕人的事讓他們慢慢來,急不得,哪有那麼多一開始就看對眼的。」
姚思沁想起喬落蘇那番話,勾了勾唇:「也是。」
見陳嘉遇似乎是要離開,她沒再拉著兩人多說:「那我進屋了,一會兒給您拿點泡蘿蔔過來啊齊老師,我老公新做的。」
齊老師笑眯了眼:「好。」
姚思沁進屋給喬落蘇發信息:【那個軍官好像對你印象不錯啊。】
喬落蘇:【?】
姚思沁:【你真對人家沒意思?】
【不瞞你說,就剛見他那一眼,我心臟都突突了。】
喬落蘇:【……你這樣你老公知道麼?】
姚思沁:【別扯我。】
【講真的,你跟小陳沒希望?】
喬落蘇:【謝謝啊,有不了一點。】
姚思沁:【唉,那好吧。】
【可惜肥水要流外人田嘍。】
喬落蘇:【……】
*
陳嘉遇告別齊老師,回到家附近,想起去菜場買點菜。
晚上母親要做火鍋,說家裡缺蘸料。
這些年父母沒搬過家,還住在單位分的老房子裡,菜場他也許多年沒來過了,改了格局,他找很久才找到賣火鍋蘸料的店。
拿幾袋蘸料付了款,他轉頭往菜場外面走,小心避過地上的水坑。
今天下過雨,菜場路面格外髒,和早上幫那個菜農推車的地方有一拼。
突然他聽見一聲叫喚:「小伙子!」
沒意識到是在叫自己,他抬腳繼續往前走,直到肩膀被一隻手搭上去:「小伙子,真的是你?」
陳嘉遇意外地睜了睜眸,原來是早上一面之緣的菜農。
從機場回來有一段修路,菜農的車輪陷在泥地里。
那會兒下著大雨,地面坑坑窪窪還淌著泥水,沒人願意去幫忙。只有他下車,和菜農一起把車輪從泥地里推出來,結果弄髒了褲腿。
菜農握著他的手感激涕零:「要不是你幫忙,我那車菜算是完蛋了,你說你跑那麼快幹啥呢,我還想著好好謝謝你。」
陳嘉遇看著被人搖晃的手,表情無奈:「您客氣了,不用謝。」
菜農轉身拿袋子,裝了一袋鼓鼓囊囊的紅薯:「我家自己種的,很甜,拿回去和家裡人吃吧。」
陳嘉遇收回手:「真不用,您這——」
話音未落又被打斷,菜農打開腰間的錢袋:「看我這腦子,你幫我推車把衣服都弄髒了,我得賠你衣服才行,你算算多少錢?」
「別忙了,。」陳嘉遇把他遞來的那袋紅薯放回攤子上,摁住他拿錢的手,「我幫您是應該的,人民群眾有困難,我們不可能坐視不理。而且部隊有規定,我也不能收您東西,心意領了,真不能收。」
菜農驚愕地睜大眼睛:「解放軍啊?」
陳嘉遇勾了勾唇:「是。」
菜農紅了眼眶,緊緊握住他手:「好,真好。」
陳嘉遇拍拍他胳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擾您做生意。」
「那衣服我得賠你——」菜農對著他背影喊道。
陳嘉遇頭也沒回,抬起一隻手朝後擺了擺,轉身消失在菜場門口。
父母雖然不是親生的,待他卻視如己出。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著火鍋,陳嘉遇看向父母,欲言又止很久,還是沒忍住問:「喬叔叔這些年還好麼?」
「可以啊小子,知道惦記你喬叔,還算沒忘本。」陳父笑呵呵給他夾了塊紅燒肉,轉而嘆了一聲,「他挺好的,生意越做越大,就是前些年你蘇阿姨去世了。」
陳嘉遇一怔:「怎麼回事?」
「跟著部隊去D國援建,出了點意外。」陳父說,「你喬叔後來又娶了一個,還生了個兒子,現在也算是走出來了。」
陳嘉遇沒再多問,面色有些凝重。
收拾完廚房,他拿出手機,發給喬落蘇那句「到家報個平安」還沒收到回復。
看來這次相親是真的失敗。
陳嘉遇默默嘆息,聽見陳父叫他:「阿遇,明天去趟喬家吧。」
陳嘉遇看過去。
陳父戴著老花鏡,鼻托掛得很低,視線從報紙上方望向他:「你都這麼多年沒回來了,這次難得有空,該去拜訪一下你喬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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