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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遇:【宣傳股同事幫忙寫的,你看看。】
怪不得,還真是專業人士寫的。
喬落蘇欣賞著這段聲明,已經能想像發到內網上會讓那些傳謠的人多麼震撼,多麼驚艷,多麼自慚形穢。
陳嘉遇:【怎麼樣?】
【你的朋友覺得還行嗎?】
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又來了,就像那天他看著她的眼睛,總像是看穿了一切。
喬落蘇硬著頭皮回覆:【挺好的。】
【我朋友說非常好,謝謝你。】
【想要多少酬勞?】
陳嘉遇:【不必了。】
【跟你的朋友說,下次請我吃飯。】
喬落蘇捧著手機,心口微微一震。
敲字的手指也有點冒汗:【好,我會轉告的。】
第二天,她把聲明發到內網。謠言雖然沒被完全制止,但影響逐漸變小了。
喬落蘇以為這件事就此結束,直到那天下午沒課,她去校外買杯奶茶,剛走出校門就聽見人叫:「喬老師?」
喬落蘇條件反射地轉過頭,是個陌生男人,見對方也看著自己,禮貌地點了點頭:「您好,請問您是?」
「喬老師,我是雷曉欣的爸爸,特地來感謝您的。」男人滿臉激動地走過來,「我女兒這次考試提高了十五分,全家人都可高興了,我給您準備了一個小禮物,一點心意……」
喬落蘇低頭一看,男人手裡拿著個精緻的寶藍色皮盒,像是裝首飾的。
她不動聲色地把手放進兜里,笑著說:「您客氣了,這是我們當老師的職責,學生成績提高是好事,但不值得居功。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禮物不能收,這是規定。」
男人轉頭張望四周,沒人在看著他們,於是把東西往她兜里塞:「您不說我不說,不就沒人知道了嗎?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要不收下,我覺都睡不著。」
喬落蘇連忙往後避:「雷先生,您別這樣。」
上次遇到這種人,還是最後一次和爸媽去親戚家拜年,被親戚塞紅包的時候。
那會兒她十八歲了,媽媽不好意思讓她要,親戚卻非要給,最後弄得跟打架似的。
然而被媽媽攔在身後,處於戰況外的她其實很想要那個紅包。
十八歲到二十五歲,七年時間在腦海中一晃而過,每一幀都不再有媽媽的影子。
那幾秒走神中,禮物被男人塞到她手裡。
喬落蘇猛一回神,要把東西還給他,卻沒來得及。
她還什麼都沒看清,一個巴掌朝臉頰扇下來。
扇偏了,沒有很疼,只是她下意識懵了一下。
抬頭看見陌生女人凶神惡煞的臉,和張開罵她的血盆大口:「呸!賤人!」
剛才給她塞禮物的男人無比卑微地拉住女人袖子:「老婆,你誤會了。」
「誤會個屁!」女人甩開他,從喬落蘇手裡搶過盒子,打開,裡面是一串寶石手鍊,「這不是你給小三的定情信物?你敢說不是,我撕爛你的嘴!」
男人被吼得一愣一愣,不敢說話。
喬落蘇大概看出來了,這男的就是個沒擔當的懦夫,怕老婆怕出了境界。
她不敢指望他澄清,自己主動走上前:「您真的誤會了,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
「沒有關係你收他禮物?剛才不是你拿著的?是鬼啊?」女人罵得唾沫橫飛,「我跟你說,我老公在外面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兩隻手都數不清,你別以為他對你都是真的,他說會離婚是吧?他敢!我打斷他的腿!」
「這位女士,您理智一點好嗎?」喬落蘇試圖解釋清楚,「我是您女兒的班主任,雷先生的確想送我禮物,是為了感謝,但我沒打算收。」
「喲,班主任?是姓雷的對你見色起意,還是你倆互相看對眼啊?」女人瞪了瞪自家老公,再看向喬落蘇,「我可聽說了,喬老師是吧?怎麼一個有錢人不夠你花,還要勾引我老公啊?」
女人嗓門大,吸引了不少路人,沒多久周圍就站了一圈。
路人對著喬落蘇指指點點,女人更加理直氣壯:「你愛傍你的大款沒人管,幹嘛出來做小三?你媽沒教你不能破壞人家庭啊?也是,能生出你這種不要臉的貨色,我看你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原本冷靜的腦子就像忽然間炸裂,她頓時紅了眼眶:「你住嘴!別提我媽!」
「噢喲,這小三還有理了,還凶我。」女人轉頭看向圍觀路人,「聽見沒?小三凶原配了,我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小三。哎,大家說說啊,當小三還不讓罵,這什麼道理啊?」
「太不要臉了。」
「就是就是,這年頭當小三這麼理直氣壯嗎?」
「聽說是學生老師,還傍大款,太傷風敗俗了。」
「這種人就該被釘在恥辱柱上,罵她祖宗十八代都不過分。」
「上樑不正下樑歪,什麼樣的媽教出什麼樣的女兒。」
……
路人的聲音不斷重疊往復,在腦袋裡嗡嗡作響。
她可以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但有關蘇文敏的污言穢語,每一個字都像尖針往她心口裡扎,疼得連說話都困難,只能發出虛弱的氣音:「我不是……」
但很快,被更加激烈的罵聲淹沒。
那些謾罵像一個罩子從頭頂罩下來,悶得她難以呼吸。仿佛被一雙手拉入深淵,不停地往下跌落,周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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