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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要說沒關係,要說不喜歡,鬼才信!
反正她李鈴鐺不信。
「你自己可能沒察覺,你昨晚上看他那個眼神……嘖嘖。」李鈴鐺噤聲,故弄玄虛四個字被她玩的明明白白。
孟枝心臟一顫,瞬間緊張了起來。
她怕自己當時沒控制住情緒,擔心自己不夠矜持,從而泄露了內心深入掩藏的那丁點小秘密。怕旁人看了出來,更怕沈星川發現。
「什麼眼神?」孟枝追問。
李鈴鐺清了清嗓子:「就是……一副緊張的像是看見了鬼的眼神哈哈哈!」
孟枝:「……」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我該回急診了。」李鈴鐺笑也笑夠了,起身將椅子放回原位,臨出門前,她轉過身,收起了嬉皮笑臉,表情變得嚴肅且認真:「孟枝,喜歡就去追,追不到再說……不要把自己束縛的太緊巴,作為朋友,我永遠希望你幸福。」
「嗯,我知道。」
孟枝嗓音沉沉。
李鈴鐺的好意她明白啊,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沈星川這個人之於她而言,並不僅僅是喜歡過的人那麼簡單。她不想賦予他本身過多的意義,但事實卻是,他見證了她窮且自卑的十七歲,見證了她寄人籬下最難堪的日子,見證了她的軟弱和怯懦……他是她年少偷偷喜歡的人,也是她貧瘠荒蕪的青春本身。
更何況,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孟枝吞下嘴裡的苦澀,低頭,翻開病曆本看了起來,再也不想其他。
這一忙就直接到了晚上。
下午手術的患者是名七十多歲的老人,主動脈瘤,教授主刀,孟枝作為二助跟上手術台。由於患者年紀較大,手術難度很高,做了將六個多小時,結束的時候已經夜裡九點鐘了。
孟枝收拾完,拖著一身疲倦回家。
出電梯的時候,她像往常一樣從包里翻找出鑰匙,準備開門時卻發現門竟然沒鎖。
孟枝腳步頓住,手裡捏著鑰匙串站在門口,沒再往進走。雖然早上離開的急,但她確定甚至是篤定,自己絕對是鎖了門的。可是現在家門卻開著。
孟枝遠山眉擰在一起,嘴唇緊緊抿成條直線,半晌,扭過頭,視線上下左右在樓道里逡巡了一圈,最後定格在走廊盡頭的監控上。
原本應該閃爍著紅光的攝像頭黑漆漆,對著牆壁的方向一動不動……看來應該是壞掉了。
孟枝轉回身,深吸一口,拉開房門。
裡頭的景象震的她半天挪不動一步。
——原本整潔有序的房間被翻的亂七八糟,玄關櫃的櫃門抽屜通通被打開了,裡頭鑰匙什麼亂七八糟的全扔在了地板上。再往裡,沙發上的靠枕被扔在地上,東一個西一個,凌亂的無處下腳。
孟枝緩了半天,才扶著門框走進去。她環視整個客廳,幾乎沒有什麼東西是沒遭殃的。驀地,她突然想起什麼,連身上的背包都顧不上卸就直奔臥室。裡頭跟客廳差不多,一地凌亂,孟枝顧不上細看,跪在床頭櫃前,慌亂的在裡面翻找著什麼……過了許久,她重心終於塌了,整個人卸了力氣,跪坐在床邊。
兩個多月前,馮婉如寄來的箱子裡頭,孟枝挑出了幾樣有意義的物品留了下來,其中就有當年那隻沒能送出去的手錶,被她存放在床頭櫃的抽屜里。
對現在的孟枝來說,那隻手錶已經不是什麼貴重不可得的奢侈品了,但終究意義不同,因而她捨不得人,珍重的收了起來,全當作是紀念。
沒想到,還是丟了。
孟枝在海城獨居了兩年多,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整個頭腦一片空白。她將頭埋進膝蓋里,雙臂死死環住,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冷靜下來。半晌過去,還是沒什麼用,反倒是想起來了另外兩件件極其重要的事。
第一,她應該報警。
第二,這裡剛經歷了入室盜竊,門鎖了壞掉了,極其不安全。她不能,至少今天不能在這裡過夜。萬一小偷二次折返,她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抵抗的過。
想到這裡,孟枝後背瞬間出了一層冷汗。
她沒遲疑,拉開衣櫃,匍匐著身子從最底下的被褥里摸索半天,最終摸索出一個完好無損的卡包。來不及慶幸,孟枝將卡包塞進隨身的挎包里,一刻也沒敢多耽擱,徑直跑出了這裡。
出小區大門的時候,門衛大爺剛好從值班室里出來倒水,看見孟枝,他一如既往的熱情打招呼:「呦,姑娘,這麼晚了還出去啊?」
孟枝壓根沒注意到他,被突如其來的人聲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撤兩步,渾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當看清對方是誰之後,吊到嗓子眼的心臟稍稍回落了些。她強行扯出一抹笑:「是……是啊,臨時有點事。」
「好嘞,晚上注意安全啊!」大爺樂呵的揮揮手。
「謝謝您。」孟枝客氣道。她沒再多說,雙手攥緊包帶匆匆忙忙的走了。
最近的派出所距離這裡有十五分鐘車程。孟枝在路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以最快速度趕到地方。踏進派出所的那一刻,她腦袋裡緊繃的那根弦才終於稍稍放鬆了下來。
已經夜裡十點多鐘了,這個點兒早就下班了,只剩值班處有兩個人留守著。其中一個年輕民警看她凍的雙手通紅,倒了杯熱水給她遞到手裡。
「喝點暖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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