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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問渠點了點頭。
其實晏時玥倒真不是故弄玄虛,主要是有的她也拿不準,想跟曲斯年和許問渠商量一下。
她就說了說她的想法。
總體來說,首先她需要人,要選拔人才,為之後的「國營」做準備。
其次,還是通商,她想號召更多的人參與進來,畢竟多元化才是取勝之道,而且這種事情呢,參與的人越多,才會有更多的人打消疑竇,也跟著參與進來,滾雪球一樣。
要知道,士農工商,商賈被視為賤業,這就註定了,很多有能力的人,並不想投身商賈之事。這就與她想要高素質人才這個要求相悖。
但是,如果她想提高商賈的地位,在這個士大夫階層占據話語權的社會,一旦提出,一定會受到極為強烈的抨擊和反對,這並不是她想要的局面,她從來不願「逆流而上」。
所以,她想以「國營」作為契機,創造出一個理念,就是那種「我經商亦是在報效國家」的理念。然後她將其稱之為「貿易家」。
從操控人心這方面來說,其實就是一種洗腦,但也並不是假話,只是美化及拉升了而已。
晏時玥道:「我不想激起讀書人的反對,我反而想吸引更多的讀書人加入。我想要寫出那種『在不同的領域各自榮耀』的感覺,就好比廚子不會跟繡娘比,因為兩者沒有可比性,就是這種感覺。」
三個人都靜靜的聽著,包括太子。
然後曲斯年道:「商賈與貿易家,有何不同?」
晏時玥道:「商賈唯利是圖,貿易家則有所為、有所不為,商賈心中只有錢財,貿易家心中有國,有百姓,有公理,有正義,有底線,需要承擔相應的社會責任,在大方向要與朝廷保持一致。」
曲斯年輕聲嘆道:「很難。」
「很難也要去做啊!」晏時玥道:「我們可以向著這個方向去努力,你要明白,心懷善心的商人並不少,只是,這種人,在很多人的觀念中是傻子,他們做的一點都不理直氣壯。我們需要做的,首先是要把這個認知,這個輿論給扭轉過來,讓大家以此為榮,樂於這麼做。」
她轉頭看著他,忽然認真道:「斯年,你頂碗頂的真好。」一邊說著,就把茶碗放在了他髮髻上。
曲斯年張大眼晴看她,一動不敢動。
晏時玥道:「我想讓你明白,鼓勵,讚揚,都是一種引導。」
「下官懂了,」曲斯年誠懇的道:「所以,相爺能把茶盞拿下來了嗎?」
她意味深長道:「帽子戴上去了,就不那麼容易摘了。」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拿了下來。
許問渠若有所思。
其實要論起把控人心,太子和曲斯年都是高手,只怕就連不擅長此道的許問渠也比她強。
但是她的理念,卻是遠高於其它人的。
第619章 內亂之源
太子道:「你說三年之內,賺一千萬……可是這個『貿易家』並非一時之功。」
「我知道啊!」晏時玥道:「我放這個『告天下書』是為了……怎麼說呢,做為一石激起千層浪的那『一石』,後續我會找人去各地選拔、考試,我選中的人,是為了『國營』準備的,這個才是當前要做的事情,只要有人,攤子很快就能鋪起來。」
她指了指許問渠:「先生,你先寫完這兩個,再想想這個,之後也要寫的,考題我自己出,閱卷我自己閱,到時候只是出個公告,看阿耶的贊同程度,再決定用不用官方的名義。」
太子笑道:「原來你也知道還得先說服阿耶!」
「我當然知道了,」晏時玥道:「放心啦,阿耶這麼聰明,肯定能明白我的想法的。」
太子對此並不樂觀,也不願打擊她,只笑著搖頭。
曲斯年道:「我今日才知,原來給相爺當筆桿子,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起身拱手:「太子殿下,相爺,下官先告退了。」
太子點了點頭,曲斯年就下去忙了。
許問渠一直靜靜坐著,雙目下簾,一動不動,一直到曲斯年走了有一會兒了,他才雙目一抬,然後就站起身,理了理衣襟,走到案前。
晏時玥立刻湊上去幫他磨墨,許問渠提筆蘸墨,不假思索,一揮而就。
太子拿起來細看。
那邊許問渠換了一支筆,又開始寫「告天下書」,同樣是不假思索,一揮而就。
太子看完了摺子,心中頗為讚賞,隨手遞給晏時玥,想著她的想法又新又亂又雜,也不知這個告天下書要怎麼寫,忍不住走了過去,看著許問渠寫。
許問渠行文真如行雲流水一般,便是默書也沒那麼快的。而且洋洋千言,一氣呵成,寫完連改都不改,直接便擱下了筆。
太子本長於文,站過來先看了一遍,不由撫掌大讚:「不愧是許六元!妙啊!」
許問渠拱手道:「殿下謬讚。」
晏時玥也趴在桌上看,一邊看一邊吹,好不容易墨幹了,她道:「謝謝先生呀,那我走了!」
她美滋滋的揣起來就走了。
許問渠也向太子拱手:「殿下,臣告退。」
太子點了點頭,看著他出去了。
許問渠著實是才華滿腹,而且難得的是聰明機敏,晏時玥的想法每每天馬行空,她自己都說不太清楚,但他偏偏就能瞬間理解,然後又能付諸筆下,寫出來沈博絕麗,字字珠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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