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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嘶啞,模糊不清,晏時玥什麼也沒說,急步上前,拉住她手,眼淚就掉了下來,似乎悲痛極了:「祖母!祖母!」
太后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指甲掐破了她的手腕。
她死死的盯著她,喃喃的道:「救我……」
晏時玥內心冷笑了一聲。
真的是……自私的人,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是自私的。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一來,她心裡僅餘的一點點悲傷難過,就全沒了呢!
心裡雖然十分冷靜,但她仍是哭的不能自已:「祖母!我也想救你啊!可是我連自己的病都治不了,我真的沒有辦法啊!祖母,對不起,是玥兒無能……」
恪親王皺眉看著,就想說話,霍祈旌輕輕捏了他的肩一下,他就咽了回去。
明延帝下了淚,輕輕按住太后的手:「母后,你有什麼話要交待麼?」
太后渾濁的眼神,看向了他,掙扎著道:「哀家……全都是、為了你、為了你!你一定要……」
她張著嘴拼命想說完這句話,卻再也說不出聲音。那種喉嚨深處嘶嘶啦啦的聲音,簡直叫人聽的頭皮發麻。
做為一個直到現在,還被拉著的人,晏時玥的心情簡直無法言喻。
明延帝淚如雨下:「母后,朕明白的……母后!母后!!」
太后已經雙眼大睜,沒了氣息。
房.中諸人一時大放悲聲,晏時玥都不知道混亂之中,是誰把太后的手扳開的,反正等她回過神兒來時,就已經被霍祈旌拉在了身邊。
太后這一薨,民間三個月內禁婚喪嫁娶,皇室宗親起碼要守上一年。
遠近的皇親國戚,紛紛趕來奔喪,也包括晏時玥一直聞名沒有見面的信親王,而明延帝的另一個弟弟慶親王,據說已經病的下不來榻了,來的是世子。
然後就是不斷的哭哭跪跪,晏時玥來這個世界好幾年了,加起來乘以百都沒有這幾天跪的多。
怪不得人家說,地位越高,越要會跪。
而且這國喪的哭靈,規矩十分森嚴,要哭才能哭,要收就得收……錯一點兒都不行,真的折騰人。
最最叫她崩潰的是,就連餃子年糕這麼大的娃娃,也是需要跪的!
即便有皇后暗中照應著,明延帝也處處照應,但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一走,而且,絕對不能出錯。
旁人才不管你有多大,在這種場合出錯,這個罪名真的是要背一輩子的。
叫她心疼又欣慰的就是,兩小隻這麼點點大的人兒,居然就咬著牙堅持了下來,真的一點沒出錯。
在這方面,霍祈旌比較純粹,他對忠孝這種大節很重視,他認為對長輩,必須有一定程度上的尊重,而晏時玥,怎麼說呢,比較任性,但是身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真正重要的地方,她也明白是必須要做的。
折騰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晏時玥自認也算半個功夫高手了,都累掉了半條命,也不知道那些平素嬌滴滴的小姐夫人們,是怎麼撐下來的。
反正她一歇下來,就睡了一天一夜。
等起來之後,才覺得整個人緩過來了。
到了晚上,下頭人報鄭浩然和姜桃求見。
晏時玥帶他們進宮,本來是為了江恨別的事情,但隨即太后就死了,所以一時也顧不上他們。
他們一聽說此事,就悄悄的告辭了,說是過後再來。
而就在其間,江恨別運來的東西也到了長安城,這部分沒走商部的帳,是不能公開的,晏時玥直接悄悄告訴了明延帝一聲,給他放私庫里去了,所以現在明延帝的私庫幾乎比國庫都富了。
晏時玥一邊想著,兩人也進來了。
晏時玥起身相迎,溫言道:「對不住了,兩位與江先生立下大功,只是不便封賞,又逢國喪……失禮之處,還請不要介意。」
兩人急還禮道:「相爺折煞草民了。」
三人聊了兩句,然後鄭浩然便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道:「草民與內子在都城轉了轉,無意中遇到了一些事情,也不知相爺需不需要?」
晏時玥一怔,接了過來。
然後一看之下,她就吃了一驚。
這一回,真的正兒八經的來了幾家皇親國戚,而鄭浩然這幾張紙上,居然寫了這幾家……包括信親王、慶親王這些人,來的是誰,來了之後有什麼打算……甚至還寫了幾樁這些人,稱的上隱私的事情!!
晏時玥的心情真的是很複雜。
其實她非常明白,他們是江湖人,行事就是很江湖的,他們想投效她,既然恰好遇上了國喪,一時沒有安排他們,他們索性就在長安城摸摸底,順便向她證明自己的本事。
可是這手段……
怎麼說呢,如果她現在是個俠女或者俠二三代,那麼,他們的無法無天是瀟灑,他們漠視身份是氣節,尤其他們這本事,短短几十天能查到這麼多,真的能稱的上傳奇了,非常非常的厲害。
可是她真的對這種手段有點接受無能。
雖然就算明延帝、太子這些人,對於能為其所用的,也不會太拘泥於手段,可是她在這方面,確實有點……迂腐。
對今人古人來說,都格格不入。
鄭浩然看她神情,神色微斂,與姜桃匆促的對視了一眼。
他似乎有點……拍馬屁沒拍對地方??果然他們接觸的還是太少了,判斷錯誤,他原本以為,一個敢啟用念殃的人,一定是一個不顧忌禮法規矩的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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