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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飛快的坐了回去,縮著脖子慫噠噠的,比兔子還乖。
許問渠再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慢吞吞的喝茶了。
一直等到申時(15點),開始放頭牌,也就是提前出來的人。當先一人二十許年紀,一臉的意氣風發顧盼自雄,簡直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唐時玥也不嫌冷,整個人趴在窗子上,笑指他道:「先生,你當年是不是也這個樣子?」
許問渠橫了她一眼:「我還沒這麼張狂。」
結果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下頭一句話飄了上來,「思齊兄不愧是號稱小許四元的人,才高八斗,縣案首必垂手可得。」
許問渠:「……」
噗哈哈哈!唐時玥直笑的捂住了臉,連旁邊一直安靜的青未了都不由莞爾。
第239章 縣案首
沈掌柜哼笑道:「我看未必。」
他低聲跟許問渠八卦:「這個人叫許賢,聽說有幾分才名,因為同姓許,經常被人往你身上扯,叫啥『小許四元』?我看他那個張狂樣兒,就覺得肯定不中!」
唐時玥忍笑道:「沒準兒人家是腹有詩書氣自狂。」
「不是,」沈掌柜搖了搖手:「他那種狂,一看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種狂,但凡有點子才華在肚中打底,就不會是這樣的。你要不信,咱們打賭。」
唐時玥白了他一眼:「我為什麼要賭他是案首?我家裡又不是沒人考試!」
沈掌柜不由一樂,「也是。」
他們嘴上說著,仍舊一直盯著下頭,可是人都出來了,也沒見他們三人。
許問渠倒是有些奇怪,道:「我還以為陽兒會頭牌就出來的。」
唐四叔對許問渠十分尊重,平時不太敢跟他說話,猶豫了一下才問:「許先生,難道阿陽的學問,比阿嶸阿琛都好?」
「倒不是,」許問渠道:「陽兒做事冷靜果決,他做完不會反覆檢查,所以會出來的早些,嶸兒性子謹慎、琛兒……有些底氣不足,所以兩人會慢些,不過二牌應該都會出來了。」
半個時辰之後放了二牌,果然三人都一起出來了。
幾人趕緊上前迎接,沈掌柜直接過去抱起了霍祈陽,一邊就叨叨:「阿陽還是個娃娃呢!冷風裡頭坐上一天,真不是人幹的事。」
霍祈陽搖了搖頭,就沖唐時玥道:「阿姊,不冷。」
許問渠問:「出的什麼題目?」
「啊啊啊!」唐時玥急道:「考完就別問了!會緊張!」
許問渠扶額,就不再說了,回了他們住的四方酒樓,老遠就聽到一陣喧譁,進去之後,就見幾個書生眾星捧月一般,圍著中間一個書生,正是那個許賢。
許賢正大聲的背著什麼,應該是他在考場中寫的文章,他背幾句,旁邊的人就一番讚嘆。
幾人就站住聽了聽。
唐時玥反正是聽不出好壞,就拿眼去看許問渠,許問渠不置可否,只聽了一小段兒,就道:「上去休息吧,沒什麼意思。」
幾人就往後頭走,許賢正志得意滿之時,卻一眼看到了被抱著的霍祈陽。
當時霍祈陽的座號,就在他斜對面,中午吃飯的時候,陡然間一股咸香,引得他心煩意亂,他心裡正記恨著,這時候見了,忍不住出言嘲諷:「甚麼時候沒斷奶的娃娃也能下場應試了。」
霍祈陽本來確實累了,伏在沈掌柜肩上,聽到這話,就抬眼看了看他,沒說什麼。
唐時玥倒是很想懟回去。
可是她對家裡幾個人的水平是真沒譜,生怕將來真輸給這個許狂狂,所以沒說話,倒是許問渠看了她一眼,停步道:「還未放榜就如此輕狂,將來出圈如何自處?」
許賢大怒:「你是什麼人,竟敢如此咒我!」
許問渠繼續往前走,一邊冷冷回道:「許清。」
許賢怒道:「你……」他猛然停住了口。
許四元,名許清,字問渠,這位……難道竟是許四元?可是許四元早已經是舉人了,怎麼可能來參加縣試?難道他是聽到了他的才名,故意來嘲諷他的?
可不管怎麼想,他也是不敢追上來了。
唐時玥一看許賢便秘一般的表情,頓時就爽了,追在許問渠後頭,「先生先生!他的文章到底怎麼樣?」
許問渠道:「差強人意。」
她問:「能中麼?」
許問渠沉吟了一下:「也差不多。」
他溫和的給她講解:「正場錄取,是很寬的,七成的人能中,然後初覆,減上兩成,之後每場都依次遞減,最後留下的,約摸五十來名。」
他摸摸她頭:「他正場能中,但未必能留到最後,絕比不上嶸兒幾人的。」
哄了她幾句,他就道:「都累了一天,晚上吃點兒好的。」
唐時玥這才哦了一聲,去灶房了。
沈掌柜看著有點兒好笑,覺得許問渠就跟哄孩子一樣,那邊許問渠已經關起門來,叫幾個徒弟默出了考場中的文章,看了一看,便道:「不錯,沒有意外的話,都能中。」
縣試每場考試之後,都會發榜,稱之為「發案」,因為考卷上的姓名是彌封的,發案時只寫座位號,會寫成圓形,稱之為「圓案」。
五十名之內的,是第一圈,圈兒分為內外兩層,外圈是三十名,內圈是二十名。外層正中,提高一字寫的是第一名,其他名次,由左依次排列。所以不中的才會叫做「出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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