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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時荼很茫然:「可是,天災人禍,哪個朝代沒有?咱們也不能因為汴州受了災,就在家裡不吃不喝不玩光發愁啊!日子還不是要過?」
屋裡,晏時蕤小聲道:「聽聽這話!爹,我覺得三弟不能再死讀書了,這都讀傻了。」
外頭,晏時玥無奈的把手按在他背上:「三兄,你要明白,水患離我們並不遙遠,黃河決口,汴州百姓受了災,她們離鄉逃難,先到洛州,很快就會涌到都城。」
晏時荼沉默了一下,很委屈的道,「那,你明天沒空是不是?我都答應人家了。」
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這個年紀,意氣、面子,本來就是高於一切的。
晏時玥不想叫他失望,就道:「算啦,幸好這幾天沒什麼事,我叫人跟四皇子說一聲,你明兒來叫我,我陪你去就是了。」
晏時荼大喜:「太好了。」
兩人一邊說著,就進來了,連孟氏都道:「你理他做甚,你看看你忙了這幾天,臉都小了,還有空陪他去做這種閒事兒!」
「不要緊,明天剛好沒事。」晏時玥坐下道:「再說三兄都答應人家了。」
晏時蕤道:「我也答應人家了,你也陪陪我吧!」
「行啊,」晏時玥笑道:「你先撒個嬌兒我看看。」
晏時蕤:「……」
晚上晏時荼回了帖子,第二天,兩兄妹就一起去了同慶樓。
晏時玥穿著藍底蟒袍,金冠束髮,腰懸蟠龍佩,足踏官靴,完全就是皇子常服,站出去,與三皇子四皇子等人毫無差別。偏生眉目如畫,神采飛揚,分別絕色佳人。
諸人紛紛見禮,晏時玥拱手還禮,一邊道:「我只是陪家兄過來賞桂花,諸位不必多禮,反倒拘束。」
她不擺皇公主架子,大家當然自在些,可是,看她這身打扮……帶過來的姐姐妹妹,好像都沒用了啊!
大家在廳中落了座,便有人道:「殿下,小生姓石名磊,前幾日只是與晏兄玩笑,不想真的驚動了殿下玉駕,石磊不勝惶恐。」
晏時玥點了點頭:「言重了,諸位都是家兄的同窗好友,又逢月桂盛開,喝茶同賞,幸何如之。」
她這話給足了晏時荼面子,大家也就明白了,她與晏時荼的關係,還是很親近的。
石磊的神色也緩了些,道:「聽說最近殿下與四殿下忙的很,不知在做什麼?」
晏時玥道:「汴州水患,我與四兄在做一些防疫之物,卻是不方便多說。」
「原來如此,」便有人接話道:「汴州本是繁華之所,如今卻遭此災厄,著實叫人憂心。」
晏時玥也配合的蹙眉:「正是。」
有道是「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政治是男人的椿.藥」,尤其這些書生們,聚到一起時最愛談論國事,既見貴人/美人感興趣,自然七嘴八舌,說個沒完。
晏時玥不時的表示:「這位小郎高見」、「小郎此言震聾發聵」,諸人更是亢奮,說的好不慷慨激昂。
看氣氛差不多了,晏時玥這才提出:「不如諸位把所想的都寫下來,比之賞桂,我覺得這樣更有意義,也叫旁人知國子監學子憂國憂民之心?」
眾人立刻踴躍響應。
於是叫人送上紙筆,各自鋪開紙奮筆疾書。
一眾姐姐妹妹面面相覷。她從頭到尾就是以郎君的身份行事,她們來此,真的有些多餘。
然後晏時玥站起來,風度翩翩的拱手笑道:「諸位姐妹且坐,我出去透透氣。」
旁人自然以為她要方便,紛紛應了。
其實她真的是出去透氣的。
忽悠一夥中二少年也是很費力的好不好!要不是考慮到晏時荼的面子,她根本不用這麼迂迴。
她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賞著桂花。
身後有人道:「小生顧逍,見過殿下。」
晏時玥轉回身,就見身後一個紅袍少年,嘴角挑著一抹笑,卻抬眼直視著她。
這個動作,在這個年代,其實很失禮,從皇家身份來說,更是逾矩,但她倒不甚在意,比起偷看和悄悄看,她覺得正大光明的看,還坦蕩些。
剛才她就看到他了,因為這個人穿著紅袍,在一眾藍黑紫灰中非常的顯眼。
這人模樣端正俊美,卻長了一雙狐狸眼,可是因為大,所以並不顯得迷魅,反而鋒銳凜冽,宛如一把挑著血光的寶劍,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戾氣。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一撞。
顧逍隨即垂下了眼帘,笑道:「顧逍願投效殿下,不知可否?」
可真是直截了當。
不過,她就喜歡直截了當的。
晏時玥就道:「你有什麼本事?」
顧逍道:「論文,顧逍有舉人功名在身,論武,顧逍精通劍道,顧逍知道這樣的人殿下身邊不缺,但顧逍還精通算學,擅長心算……求殿下一用,顧逍定肝腦塗地,報殿下知遇之恩。」
晏時玥心平氣和道:「你明顯別有用心,精通算學的人我也有,我找不出理由用你。」
顧逍沉默良久,「顧逍的確是別有用心,但是,顧逍窮途末路之時,殿下予我援手,顧逍後半生,定為殿下死而後已。」
晏時玥道:「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顧逍道:「我只想借殿下之勢,餘下的,顧逍自己做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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