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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唐時玥不再管酒坊,大家就改口稱她坊主了,畢竟她下懸賞令時自稱過玥坊坊主。
唐時玥就點了點頭。
那小娘子一見她,卻是渾身一哆嗦,直接就跪到了地上。
喬桑榆也跟了出來,皺了皺眉:「朱小紅?你這是要去哪兒?」
朱小紅頭都不敢抬,吶吶道:「我跟唐班主告了假了。」
喬桑榆道:「我沒記錯的話,你昨日也是這個時辰告的假,這是要去哪兒?」
朱小紅顫聲道:「我爹病著,我這幾日中午告假,回去幫他熬藥……」
兩人對答,唐時玥只是打量她身上,忽然打斷她:「拿出來吧。」朱小紅一呆,唐時玥平靜的道:「你自己拿出來,還是我找人動手?」
喬桑榆也一下子明白過來:「朱小紅!你偷毛線?」
朱小紅抖的站不起來,打著顫兒還想否認,陳婆子已經忍不住了,怒道:「你敢偷唐坊主的東西!不要臉!喪天良!」
她直接上手,扯開了她的外袍,腰腹上綁著三四斤毛線,朱小紅當時就癱到了地上。
喬桑榆氣的直發抖,唐時玥看朱小紅嚇的臉色都變了,懶的多說:「行了,拿回毛線,收了她的織師牌子,結算了工錢,以後都不用再來了。」
她就走了。
喬桑榆憤憤的叫了人來,把毛線解下來,又收回了她的織師牌子,把她趕了出去。
喬桑榆的思維方式被唐時玥影響很大,頓時就想到,既然有人能偷這麼多,說明倉庫管理上有漏洞,又趕去找了管倉庫的錢氏,兩人商量了一番,把庫管制度修改了一下,然後拿過去叫唐時玥看。
唐時玥滿意的誇了她幾句,一邊問她:「她為什麼偷毛線?查了沒?」
「問過了!」喬桑榆氣忿忿的道:「說是有人出了錢,叫她私底下教人做活,她又捨不得離開玥坊,不想當橋師,就生出來這個歪念頭,這已經是第三回了!之前已經偷了七斤線了,都叫那人拿走了!」
看她坐在她腳邊,氣的不行,唐時玥就拍拍她頭:「好啦好啦,阿榆不氣了,老生氣就不漂亮了。」一邊順手摸了摸她的臉。
喬桑榆無語的瞪了她一眼。
她這個師父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跟個小流.氓一樣愛逗人。
她白了她一眼就走了,結果迎頭碰到夏餘暉,夏餘暉便叫她:「阿榆?」
喬桑榆停都沒停就走了,夏餘暉還轉回頭,看著她的背影。
嗯?目睹了這一切的唐時玥挑了挑眉。
她假裝什麼都沒發現,叫了青未了來,讓他去查查是哪家的人。
本來這事兒就差不多結束了,喬桑榆雖然生氣,但畢竟顧忌朱小紅是本村的人,也沒吆喝開,算是手下留情了。
但看門的陳婆子也是本村的人,這事兒還是傳開了,如今唐時玥聲望正盛,大家都是氣憤難當,嚷嚷著要把這一家人趕出去。
隔了一天,唐時玥正跟夏餘暉商量新酒坊的事,就有個小娘子急匆匆跑過來:「坊主!出事了!朱小紅前兒晚上上吊死了,朱家的人抬著死人在玥坊門口鬧事呢!」
唐時玥一皺眉。
夏餘暉站起來道:「我過去吧,這事兒我幫著阿榆處理就成。」一邊就急匆匆去了。
唐時玥猶豫了一下。
雖然誰弱誰有理古今皆同,一牽扯到人命,這邊兒天生會矮三分。但她們理虧還敢鬧的這麼大?
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她索性也過去了。老遠就聽著一片哭嚎之聲,但幾乎是唐時玥一出現,那幾個人的聲勢就小了。
唐時玥的步子不快不慢,直接走過去,站在了他們面前。
然後她道:「夏先生。」
夏餘暉折身應聲:「東家。」
「記下這些人的名字,籍貫、相貌特徵,以後但凡是我唐時玥手裡的產業,不管是現在有的,還是將來的,全都不會用他們。」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連正哭著的朱家人也都沒聲了。
唐時玥續道:「另外,這些人的親戚、親家、關係近的朋友,也全都查清楚,以後能不用,就不用。」
很拉仇恨,但是極其有效,當時他們就啞巴了。
所有人,包括喬桑榆和夏餘暉,都沒有想到,她居然一上來就正面槓。
尤其是村里人,習慣了她對玥坊中人的維護和不計較,就算朱家人,也多少有些捏住這一點有恃無恐的意思,萬萬沒想到她會翻臉。
那婆子尖聲道:「你逼死了我閨女!竟還敢這樣!你還講不講理了!」
唐時玥冷冷的道:「麻煩你說話之前要弄清楚,什麼叫我逼死了朱小紅?她偷我的東西,我處理她,我又沒有前後眼,之後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婆子大哭道:「要不是你抓著了她,我家小紅咋會尋死!沒天理了啊!」
她仆地大哭。
唐時玥緩緩的道:「說白了,你們所倚仗的,不過是『死者為大』四個字。本來沒理的事情,人死了,就忽然變的有道理了?我不信這個邪!」
「我告訴你們,在這個世上,有兩大規則,一個是律法,一個是德行,律法上我肯定沒罪,就先不說了,我現在只跟你掰扯掰扯德行。」
「假如說,朱小紅她沒偷東西,我卻誣陷她偷東西,讓她被冤枉,背著罵名,然後自盡而死……你們可以來找我,雖然律法上她是自殺的,但是德行上是我有錯,我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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