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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時玥避開他禮,咬著嘴唇思忖。
審所有參與之人?就算有懷疑對象,也沒有證據。
從詩集入手?字、紙、墨之類,查出來的可能證不大。至於詩,有才之人何其多?如果要許問渠去模仿旁人寫詩,應該也是可以做到的。
室中一靜,明延帝下令:「許清暫時收監,著大理寺查清回稟。」
晏時玥急道:「阿耶!」
明延帝瞪了她一眼:「你聽話!」
大理寺卿上前應聲:「臣遵旨。」便有人上前欲拉走許清。
林弗建等人,緩緩的放鬆了肩膀,無聲的交換了幾個眼神。
第一步,成了。
下一步,只需要從她這方面入手,說服她推一個替罪羊出來,一箭雙鵰!
看著他們把許清拖走,大理寺卿伸手去揀地面上的詩集,晏時玥忽然道:「等一下!」
明延帝道:「福晏,不許胡鬧!」
「我沒胡鬧!」晏時玥向上道:「父皇,兒臣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許先生的字跡,許先生的文風,許先生的桌案,這一些都稱的上鐵證,但如果兒臣能拿出另外的『鐵證』,來證明許先生的清白呢?」
她施了一禮:「請父皇給兒臣一刻鐘,兒臣可以說服大家。」
明延帝道:「准。」
晏時玥便問大理寺卿道:「大人,這詩集墨跡可新?」
大理寺卿道:「墨跡猶新,應該寫了不足十日。」
她又問許先生:「先生,西廳可有地龍?」
眾人完全莫名其妙,許問渠不解,卻仍是答道:「沒有,我們冬日會用火盤,過了二月便都撤了。」
「先生可看過那詩?」
「看過。」
「那詩是否滿懷怨懟之心,是否對君王有不滿之意?是否其心可誅??」
眾人:「……???」
這是要幫他還是要救他?這是打算放棄他了麼?
林弗建也是不解,卻莫名覺得有些不妙,緊緊的盯著她。
許問渠微微斂睫。
卻隨即抬起眼來,直視著她,微笑著,一字一句的道:「下官看過幾首,無不激情澎湃,直抒胸臆,顯然其人心懷怨懟,其心……可誅。」
第496章 鐵證真兇都獻上
他神情安然,目含怡悅。
你若助我,我心悅之,你若誅我,我亦甚悅之。
晏時玥並沒注意他的神色。
她點了點頭:「顧總管,請幫我取一本與這個詩集差不多厚薄的書,一支柔毫毛筆,一盒金粉、一盒銀粉來。」
顧九行看向明延帝,明延帝點了點頭,顧九行這才退了出去。
大家完全不知道這位葫蘆里賣什麼藥。
有人想這難道是要核對筆跡?或者是想找底稿?可是這樣全無意義,誰會自揭底牌啊!
然後就聽晏時玥道:「請大家看一眼自己的手,」她自己也舉起手來:「看到你們手指頭上的紋路了沒?這叫指紋,手掌上的紋理,這叫掌紋。」
大家面面相覷,有人已經面露不耐,覺得她就是在拖時間,也有人舉起手來觀看。
太子得了信兒,急匆匆過來,明延帝也叫進了,進來的時候,就發現室中情形,與他想像的完全不同??感覺晏時玥好像在講課??
晏時玥續道:「你們可能不知道,人的指紋、掌紋等等,每一個人都是獨有的,全天下所有的人,絕沒有相同的,就算人自己十指手指,也是不同的。這就是手紋的第一個特性,叫做指指相異,人各不同。」
「另外,人的手心布滿汗毛孔,出汗均勻,所以就又有了一個特性,叫做『觸物必留痕』。」
「第三個特性就是,人的手紋,從小到大,不管你高矮胖瘦,面貌怎麼變,你的手紋卻是不會變形的。」
「也所以,通過手紋,我們就可以準確的認定人身,這是唯一的,精確的,比什麼字跡文風,抓賊拿贓,全都要鐵證的多。」
其實她只演過刑警,沒演過法醫,知道的法醫痕檢知識並不多,但所謂錦鯉精,就是「我需要的,我恰好全知道!!」
她說的十分從容篤定。
而且手紋這種東西,就是擺在眼前的,一看就知道,也沒什麼好懷疑的。至於沒有一個相同的,不信你可以找一個相同的出來啊!太容易被反駁了,也沒有意義。
這個時候,顧九行也把她要的東西取了來。
晏時玥左右看了看,直接拿過旁邊青蓮色的花瓶,取出帕子,細細的抹乾淨了,然後隨便指了一個人:「你過來幫幫忙。」
那人當時就往後一退,臉色發白:「不不不。」
晏時玥本來是隨手一指,但他這個表現,卻叫人生疑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那人也發現不對了,咬了咬牙,才上前道:「相爺有何吩咐?」
晏時玥道:「你張開手掌,在這花瓶上按一下。」
那人道:「為何?」
「你管我為何?叫你按你就按!」晏時玥道:「你當本相是在大街上賣菜麼?說啥你還個價兒??」
好幾個人忍不住噴笑,那人臉都紅了,在身上抹了一下,才咬牙按了上去。
晏時玥又叫了一個人:「你也來。」
那人倒是很坦然的上來按了。
青蓮色是啥顏色呢,這是一種偏藍的紫色,兩個手印按上去,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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