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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聽雪猛地一震，拿著耳環的手指不由微微發起了抖……
原來，他記得？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
說話間，他空餘的那隻手又輕輕撫上她的臉。
似還有些不適，她幾不可見地躲了躲，卻因為是他，最後還是忍耐著沒有躲開。
她聽到他問：「你是覺得，我會忘了自己親手送出去的東西麼？」
突然，鼻子就酸了。
有種說不出來委屈上涌，酸得她一雙眼都紅了，心更是擰巴著，像是能瀝出水來……
他用指腹輕輕摩挲過她的臉，語氣即溫柔，又無情：「確實，我送出這對耳環時並不誠心，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記得那麼清楚。不過，比起這個，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你會這麼喜歡這一對耳環。」
「聽雪，你是不是……」是不是還喜歡我？
她突然就不敢聽了……
因為能猜到他接下來可能要說的話，所以她猛地退開兩步，近乎狼狽地甩開他的手：「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罷，便逃了……
門一鎖，沐聽雪整個人都軟滑到地上，心跳得厲害，像是壞掉了一般。
她緊緊按著心口，手足無措半響，才慌亂地拿出手機，顫抖著打給了蘇卿月。
「媽……」
她聲帶哽咽，一開口便要哭了似的：「你……你交過那麼多男朋友，是不是能分享我一點經驗？」
「會不會說話呢？你這是在變相的罵你媽濫情是不是？」
是，你就是濫情，不承認也是如此。
可這種時候，沐聽雪卻強烈地感覺，她需要母親的濫情來給她一點建議。
她控制不住自己，聲音一直在抖：「封掣他……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可是，我沒有信心……」
「我花了六年時間，才把自己變成了他最可能喜歡的樣子。可現在他卻對我說，以前他只是誤會了我才會對我不好，其實可能……不是真的討厭那樣的我。」
沐聽雪長長地抽了一口氣，像是脖子被卡住了似的。
好半天，才又勉強著哽咽：「可是，他怎麼能不討厭以前的我呢？如果他不討厭以前的我，那為什麼當初還要那樣對我？」
她語無倫次，甚至有些崩潰：「現在的我，又是為什麼努力了這麼久呢？現在的我，又是不是他喜歡的樣子呢？」
失控的感覺……
沐聽雪看著自己發抖的右手，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又要吃藥了。她總是在封掣的面前潰不成軍，她總是，總是會因為他而動搖不止。
她想接近他，卻害怕接近他。
第265章 她還不能要他
「我很害怕，怕自己一時心軟又決定接受他，怕自己就會變得跟以前一樣粘他，他不喜歡那樣的，他喜歡矜持一點的女孩子，喜歡落落大方，堅強聰明的女孩子。」
「可是，我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恨不得和他粘在一起……我知道自己這樣很煩人，可是，我改不掉，媽，我改不掉怎麼辦？」
電話那頭，蘇卿月一直在認真地聽著女兒哭。
她其實眼眶也濕了，可女兒第一次這樣打電話給自己，她再怎麼也不能先崩了。
她反問沐聽雪：「所以你為什麼要為了一個男人改變自己？因為喜歡？因為愛？別傻了……愛可是最不保值，最不靠譜的東西，我不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呵……男人……單身不好嗎？一個人生活不好嗎？像我這樣坐擁整片森林不好嗎？你竟然還想著接受他，傻了吧你，你就吃不夠虧！非得把自己作得要死要活的才甘心。」
是，她就是這樣……
她就是吃不夠虧，她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也做不到像母親這樣灑脫，因為，除了封掣，她知道自己和誰在一起都不會開心。
可是，和他在一起，其實也不開心。
眼淚滾下來，沐聽雪彷徨著，無助著：「媽，我好難受！」
「矯情！」
「是啊！我很矯情，可是我真的好難受，您幫幫我……」
蘇卿月在那頭長長吐了一口氣，之後，語調也變了。
她說：「你讓我教你，幫你，可我能教你什麼呢？畢竟，我這一生都是個反面教材，學我，你遲早是要翻車的。其實你還能苦惱也是好事，至少證明你不會盲目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那就盡情苦惱吧！盡情之後，一定會有答案，最重要的是，比起愛別人，媽媽希望你更先愛自己……」
「媽……」
「別，別跟我煽情……收著，不許哭！」
沐聽雪握著手機點頭，可眼淚卻滾滾而落，至少，這句話她是聽清楚了，更先愛自己……
她從前愛到沒有自我，一切以封掣為主，一切以他為先。
她似飛蛾撲火不顧一切，以為用最大的熱情，一定能換回最烈的愛情，可愛情確實是烈的，但烈火燒盡的不止是熱情，還有她愛而不得的一顆真心。
她愛封掣，從未停止。
但，從現在開始，在愛他之前，她要先學會愛自己。
所以收攏自己的殼，藏起自己的脆弱，抹掉自己無用的眼淚，她……還不能接受！
也還……不能要他！
沐聽雪在浴室里呆得有點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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