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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時錦問:「他父親?朝臣嗎?」
「對,」湯蓮生道:「現在是國子監司業。這個人挺有意思的,據說他當年在翰林院,上過一封奏摺,叫《論時政疏》,沒人理他,他就再沒上過一次奏疏,然後第二年就休了病假,一休就是五年,五年之後,又回了翰林院,然後就一直沒再冒頭,但是聽小師伯的意思,似乎是很有想法的一個人。」
唐時錦問:「叫什麼?」
湯蓮生道:「張居正。」
唐時錦險些被口水嗆到,瞪大眼睛:「什麼?」
「張居正,」湯蓮生道,「他們當地很有名的才子,據說他出生之前,其祖父夢到月下白龜,所以給他取名叫張白圭,後來科舉的時候,當時的知府很賞識他,給他改名叫張居正的。」
唐時錦沉默良久:「你把他那個啥疏給我找來,還有文章什麼的,也找些來。」
湯蓮生應了一聲,就出去給她找了一些過來。
等炎柏葳來了,她就一股腦的拿給他看。
炎柏葳一看之下,就不由得讚賞:「不錯不錯!血氣壅閼、臃腫痿痹,倒是十分犀利……此人如此年輕時便有如此見識,必是治國之才!這人如今在哪?」
唐時錦道:「國子監。」
炎柏葳笑道:「這奏疏雖好,卻不是你喜歡的那種好,你這表情是怎麼回事?」
唐時錦把嘴巴貼到他耳邊:「在我所知的歷史中,這個人,被稱為救世宰相、智慧象徵、三百年唯一的政治家……」
炎柏葳挑了挑眉,看著她。
唐時錦羞愧的道:「我只知道這些皮毛……啊啊啊!」她捂住臉,超悲憤的道:「主公我對不起你,我好後悔,我當時為什麼不好好學歷史啊!不然我就可以告訴你更多了!預知什麼的多麼爽啊!!」
炎柏葳簡直笑的不行:「不要緊的,夫人,不知道也是好事,你就算告訴我再多,我也是要親自去查的。何況,咱們是書寫歷史的人,不必拘泥於歷史。」
唐時錦默默的放下了捂臉的手。
對,我覺得你說的對。
炎柏葳第二天就召見了張居正,聊了很久,然後就下旨把他調到了吏部。
回來就跟她道:「謝謝我的神仙夫人,有求必應,我的吏部尚書有了。」
唐時錦看他嘴角帶笑,一派輕鬆,心裡忽然一酸,輕輕的伸手,拍了拍他的頭。
炎柏葳挑眉:「嗯?」
第716章 懸在頭頂的鍘刀
她就是忽然很心疼他。
他每次來的時候,總是一派輕鬆自在,還時不時的來一句「仙妻旺我」,好像什麼事情都容易的不得了。
可是想想,有炎三的情報機構,有長目飛耳樓,這朝上差不多的官員,他只怕都篩子一樣的篩過一遍了,關鍵地方卻無人可用。
想想也是啊,元盛帝在位二十多年,朝上哪有幾個清白可用的官員?
總緝事廠連辦三個大案,快刀斬亂麻,死的大多都是高官,國家機器受了這樣的重創,要養回來,要耗費多少心力,多少時間?
她道:「我是不是走的太快了?你給我打掃戰場,會不會很辛苦??」
炎柏葳挑了挑眉:「夫人,只要你把蹦躂的範圍,控制在我身邊兒……」他伸手在他自己身邊畫了一圈,「那我不管做什麼都不覺得辛苦,錦與天下皆得,這於我已經是圓滿。」
好吧,他既然這麼說,她就先信了。
轉眼就到了封印之日。
炎柏葳幾乎天天待在慶王府,而唐時錦更是門兒都不出,在看元閬仙和曾思故寫的話本兒。
兩個人的話本兒,完全不是一種風格。
曾思故的很樸實,很「正劇」,與桃成蹊的風格類似,但因為沒有「仵作」這個要素,就顯得有點說教。
而元閬仙,名字很仙,話本兒卻一點都不仙,簡直市井狗血到了極點,但是代入感極強,要是編成戲文,絕對能爆,大爆!
因為裡頭的反派,看下來真的能氣死人,寫盡了人性的卑劣面。
就比如說,他其中一本寫了一個「俠客」。
「俠客」被人追殺,慌亂之下躲入了一戶農家,然後他的仇人追殺而至,他受了傷,覺得自己肯定不是對手,就躲在水缸里沒出來,然後仇人就屠殺了那農家老小,奸.淫了那家的婦人。
而那「俠客」,等那人走了之後,才出來,假仁假義的悲憫了一下,扔下一百兩銀子,說了一句我會為你們報仇的,有困難可以去哪哪兒找我,就走了。
這家的婦人想上吊,可這時家裡出去玩,僥倖躲過一劫的孩子回來了,那婦人為了孩子,忍辱偷生,受盡了折磨,終於孩子考中了秀才,苦盡甘來。
誰知道這時候,那個仇人又來逼問「俠客」的下落,拿著孩子威脅他,婦人就說了。
仇人去找「俠客」,兩人大戰之後,仇人死了,「俠客」重傷,他居然回來找這婦人「報仇」,說當初要不是他一念之善,留下她們的性命,他們早就成為白骨,而他們居然不知感恩,向人吐露他的下落,欲置他於死地……
結果正在爭吵,聞迅的村民趕來,他又瞬間換了說詞,說這女子貞潔已失,怎麼有臉苟活於世,秀才怎麼能有這樣一個娘……吧啦吧啦,然後替天行道殺了這個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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